江肃洲明显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个乐队不会不打算过来吧?”
我注意到杨明阳接了个电话,皱着眉走了出去,再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他扫了我们一眼,再朝坐在座上端详着酒杯的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把杯子放到一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杨明阳淡淡地看着她,拍了拍手,见我们都看了过来,他就把女孩往前面一推:“这是新来的调酒师,乔卉。”
乔卉朝我们鞠了个躬。
江肃洲猴急地问道:“我们俩是一起调酒,还是分上下夜?”
杨明阳很轻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针对江肃洲还是乔卉。
“上下班。”杨明阳沉着脸回答,“从明天开始,柏林夜的营业时间是从二十点到四点,一共八个小时。”
江肃洲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乔卉又坐回了座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杨明阳先看我和谢远:“你们俩是轮班制,今天是沈涣,明天是谢远,以此类推,工资不变,但是没有休假。”
他没有提那个乐队,神色间满是厌倦。
我在心里嘀咕,我和谢远的工作量减轻了,相对而言,负责零点到四点的乐队不会更疲惫吗?
不过工资的发放可能跟工作量有关,我不算特别在意,也就没有继续纠结。
杨明阳又说明了其他人的工作分配后,拿出了一个公文包,里面是a4大小的厚厚一叠纸张:“这是新的合同,我已经盖章了,你们先看一下,没什么异议的话就把字签了吧。”
我不是很关心自己的权益,更何况杨明阳又是许衷的朋友,于是我只是翻了翻合同,就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一旁正字斟句酌地看第一页合同的江肃洲低声问道:“你不再仔细看看吗?”
我轻轻地摇头,江肃洲撇撇嘴:“他让我负责上半夜,乔卉负责下半夜,工资还照旧——何必呢?我们几个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就有好几万了,他负担得起吗?”
我想起许衷给过陈渡一张卡时的轻描淡写,谢远酸溜溜地说过那张卡够陈渡坐吃山空一辈子。我在心里忖度,就算杨明阳的卡被停了,他的私房钱应该够发很久的工资了。
江肃洲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就签了合同。
乔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也要签啊?”
杨明阳的态度不是很好,语气也冲:“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觉得呢,大小姐?”
我察觉到他们俩不止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乔卉鼓了鼓嘴,杨明阳移开了目光:“今天不开业,明天上班的时候别迟到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我也准备走的时候,被杨明阳叫住了:“沈涣,你留下来。”
江肃洲就朝我摆了摆手,先走了。
我只好坐了下来,看着杨明阳。
他点了根烟,看了一眼调酒台旁边的禁烟标志,又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合同是许衷帮我拟订的,上班时间和轮次也是他的要求;乐队是我找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茫然地连眨了好几次眼: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杨明阳盯着备忘录上的这行字,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许衷对你挺好的。他会主动来柏林夜找我,跟我商量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