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取下他的烟,替他灭掉。然后他往前走,然后我跟着他。他多半不会再带我去&ldo;算了&rdo;。但我并不关心他会带我去哪里,能见上面,哪怕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跟在他后面绕过几条街,彷佛也是一件顶顶幸福的事。和那些校内的&ldo;地下情侣&rdo;不同,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一周见过两次。除了周末,我们通常是周三的下午或者周五的中午见,具体地点都是短信或者电话确定。有时候他明明确定了一个地方,到了那一天又临时修改地点,我就不得不更换策略。总不是次次都能有借口溜出校门,所以,有的时候,她会偷偷跑进学校里来。他穿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校服,我们往往在校门旁边的小卖部里互相淡漠地望一眼,然后到假山后面去呆一会儿,或者去花蕾剧场的拐角装模作样地吵一会儿嘴,再听他跟我说甜言蜜语。比如‐‐&ldo;我逛遍天中,找不到一个女生比马小卓更惊艳。&rdo;我总是穿着灰扑扑的校服,旧球鞋,背个黑书包。头发长了,也没时间修剪。但他夸我美,我就觉得自己特别不一样了似的。那天他给我带来了一个特别的礼物,一副红色的娃娃手套。&ldo;走在街上一眼瞄到,觉得特别适合你,就买下来了。&rdo;他说,&ldo;天冷了,用得着。&rdo;我接过来,听见晚自习的铃声已经远远的传过来。&ldo;去吧。&rdo;他说。&ldo;这个周末带你去个好地方。&rdo;不要乱花钱。&ldo;我拿着手套低着头说。&rdo;他用力拍我脑袋一下,拍的我生疼生疼。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特别不安的话,他说:&ldo;放心吧,不是偷的。&rdo;我想去捂他的嘴,告诉他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但他已经转身,大踏步地走远。我没有把握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其实我对他扑朔迷离的脾气没有做到了如指掌。我带着红手套跑进教室,肖哲递给我一个花型的小透明袋,黑黑的笑着说:&ldo;试试我的新发明,不cha电暖水袋,看看好使不好使,我准备去申请专利,然后交给颜舒舒去卖。&rdo;&ldo;谢谢。&rdo;我说。他提醒我:&ldo;手套取了啊,带着怎么试?&rdo;&ldo;哦。&rdo;我说。&ldo;你有心事?&rdo;他问我。&ldo;没。&rdo;我赶紧笑笑说,&ldo;中午没睡好,有点累。&rdo;那天我们分开后,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给我发短消息。我担心他是手机没电了,趁课间打了一个去试探,发现他是开着机的。我发去短信问他在干嘛,他也没回。男生的自尊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玩艺,稍不留神,就会被打击的稀巴烂。我不容易找到机会在给她打电话,手机关了。无从猜测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在前赴后继涌上心头的&ldo;歪歪&rdo;中,我第一次因这份感情感到了严重的不慡何不安全感。周五终于和他同上电话,他告诉我他那晚有事,约我周六下午三点去技校。我忍不住问他:&ldo;你有什么事呢?&rdo;他笑。&ldo;管起我来了?&rdo;&ldo;是。&rdo;我赌气般回答。好不容易盼来了周末,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事比见我更重要。&ldo;明天见面再说喽。&rdo;他好像真的很忙,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这个周五的夜晚,阿南也不在家。我过的极为纠结。不过我维持着我的骄傲,没有再给他拨电话过去。门铃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是阿南回来了,打开门才发现竟是肖哲,手里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自顾自地挤进门来说:&ldo;马卓同学,我来和你商量一下,兴许再改进一下,我的暖水袋就可以保温长达四十八个小时了!&rdo;可是,这种事,他为什么不去找颜舒舒?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夜里八点钟闯进一个女同学的家,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么?更何况这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ldo;嘿嘿!&rdo;他把那包东西往我家沙发上一扔,搓着手说,&ldo;我有预感,今晚一定能成功!&rdo;我吓丝丝地问:&ldo;你打算在我家做实验?&rdo;&ldo;和你切磋!&rdo;他说。&ldo;可是,我要睡了。&rdo;我委婉地下逐客令。&ldo;什么?&rdo;他看着墙上的钟大叫,&ldo;你睡得这么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