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嗔道:“俭四哥若是不说,我还道自己见识浅呢。”
凤姐儿笑盈盈与贾母对视一眼,这才说道:“老太太知道宝兄弟一早儿就盼着了,自有妥当安排。昨儿与珍大嫂子、蓉哥儿媳妇说过了,今儿借了会芳园,这酒宴就摆在园子里,如此,宝兄弟可还满意?”
贾母笑着道:“乖乖,你急什么?总要过了辰时再说。”
宝玉顿时失落道:“去岁便是如此,今年总要换个新鲜的。”
宝玉小跑着出了正房,软塌上的贾母便笑着摇摇头。她这心肝儿乖乖什么都好,偏生年岁还小,不知人情往来。
老太太出行自有章程,众人纷纷坐了马车。几个小的挤在一处,宝玉原本与李惟俭坐在一起,却坐立不安,转头偏生挤进了黛玉、宝钗所在的马车。
他方才走了,花厅中的雪雁就道:“俭四爷可真真儿是热心肠呢,亏得早前那方子与食谱,不然姑娘又如素日那般吃一半饭、一半药了。”
“嗯……我送个意想不到的吧,保准儿与林妹妹、湘云妹妹不会撞上。”
待都拜过了一遭,宝玉便追着问贾母今儿到底如何安排。
李惟俭瞥了黛玉一眼,打趣道:“林妹妹还来打趣我?林妹妹私下里做的诗词才是真真儿的好,也不见妹妹付梓。”说话间李惟俭自袖笼里抽出纸笺来,随手递给黛玉道:“说来前些时日偶有所得,正要请林妹妹品鉴一番。”
李惟俭与黛玉对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李惟俭便道:“湘云这般性子可是难得呢。”
黛玉笑着不言语,将纸笺叠好交还李惟俭,正要开口,便听得外间嚷道:“林姐姐,爱哥哥过生儿你要送什么?”
李惟俭扫量一眼便道:“林妹妹瞧着比前些时日长高了一些呢。”
此时眼看便要入夏,天气渐热,她下身白纱裙,外罩水绿褙子,内里是湖蓝抹胸,头上斜斜插了一支白玉珠钗,身量纤细,真真儿好似西子一般。
因是便道:“热心许是有的,只是俭四爷为何提起袭人来?这岂不是又来戳姑娘的心思?”
“他?”宝玉面上一怔,道:“老祖宗打发鸳鸯姐姐知会就得了,为何要我去?”
“多嘴。”
宝玉闷头应下:“好,我待会子就去寻俭四哥。”
黛玉、湘云刻下便在贾母房里,因是宝玉便先去寻了宝钗,继而又告知了三春,临到最后才到得东北上小院儿,告知了会芳园游园庆生事宜。
李惟俭不由得面上带了笑意,那楼上的黛玉似有所觉,略略瞥将下来,便对上了李惟俭的笑脸。
贾母连忙叫住,说道:“顺道儿也去知会俭哥儿一声。”
“哦?俭四哥那两首迎春花都是顶好的,这一阙想来也不差。”
眼看便到了晚饭时,黛玉便不曾回返后楼,只在花厅了闲坐了半晌,待雪雁提了食盒回来,这才食不下咽地用了些。
二人落座,李惟俭问起这些时日黛玉起居,黛玉只道:“都还好。”
赶着一早儿,各处的贺礼便送了过来。张道士送了四样贺礼,换的寄名符儿。几处庙庵送了贡尖儿,寿星纸马疏头,本命星官值年太岁周年换的锁儿。家中常走的女先儿也来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