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头扶着明璐往明玫这么过来,那边一个焦府跟车婆子就急急道:“二奶奶,时候不早了,再绕去贺府,可不就晚了。不如改天二奶奶再回贺家,姐妹们还可以多说会子话。”
明璐客气道:“陶妈妈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到时让贺家马车送我。”
那陶妈妈就道:“可是二奶奶,来时也没有交待一声府里,万一哪位小爷有事儿急着找您呢。”
“陶妈妈不用担心,我走时都安顿好了。”
“二奶奶就听奴婢一句吧,改日”
明玫看这陶妈妈不停地阻拦明璐,明璐还一副恭谨样子,不由皱起了眉来:明璐丫头只管扶着她,也不帮腔说话,由着自家主妇跟着一个奴才一句一句回嘴?
她向司茶微微示意。司茶也早不耐烦了,冲着那婆子就打断道:“哎哟,这是谁家规矩呀,做下人,竟要当起主子家儿来了?再三给主母回嘴呢,倒是妈妈该听主子呢还是主子该听你呀?”
陶妈妈听了,就对着司茶不软不硬道:“可当奴才,不就是得拦着劝着主子不能行差踏错么?能眼看着主子有事不理会不成?”
司茶怒道:“陶妈妈你什么意思?我们贺家二小姐,要跟妹子回娘家怎么就是行差踏错了?怎么就会有事儿了?你倒是说说清楚错哪儿了?”
那陶妈妈就走近到司茶身边,带着点儿不屑道:“别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焦家主母交待过,二奶奶要早早回府,不可外面久留。”说着还扫了眼明玫。
明玫也真切地看到了她眼里不屑。
焦府继婆婆退位,世子奶奶当家。可这焦大少奶奶不过是明璐长嫂而已,门禁竟然这么严?还是说明璐做了什么错事被拿着了把柄,长嫂面前也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样子?
她不由看了看明璐。明璐却一脸执拗,只管往明玫马车边走,看一眼站马车边等她明玫,一掀帘子,自己倒先上了马车。
那陶妈妈就有些不满样子,看着那马车帘子嘴巴嚅嚅着,一副完全没把贺家主仆看眼里样子,见明玫看她,也硬挺着脖子不躲不避。
明玫看她那样子,认真想了一遍,没觉出焦家有什么好牛掰,焦恩赞虽然跟岳家不亲近,也一向也客客气气,世子夫人到底是另外一房,一个奴才又兴什么劲儿?可看明璐不肯多理会样子,她便也不理,掀帘上了马车。
一路上,明璐闭着眼睛休息。她不说话明玫也不说话。既然是要回贺府,大概就是有非三言两语说得完事儿。
进府,换洗,坐定,上茶,明玫问道:“二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找你呀?”明璐道,带着几分怒意。
“是啊,家里又没别人,你还能找谁?”如今她当家儿呢,是要借钱还是干嘛大概也比以前好使呢。
去年秋,明璋已成亲,四品文官张家女儿。那时明玫还远西北,没赶上喝明璋喜酒。这张氏一来,就把吴三妞同学迁到三姨娘房里,让她们姑侄作伴去了。然后给明璋同学补了两个貌美温柔贴身丫头做通房。
经过这么多年奋战,吴三妞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而明璋同学也早过了那鲜兴奋期了。于是面对主母,吴三妞同学又开始蜇伏了,听话得和初明玫那里住着时一样。而三嫂子张氏,如今几个月身子了,贺大太太对她政策与对三姨娘一样,不让来请安,于是人家专心养胎,不大和这边院里人来往。
而明璇走后,明琼做为亲姐姐替补队员,被补给了李穆华公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个女儿看不上,结果落这个女儿身上了,五姨娘少不了一番哭闹撒泼,只叫嚷着为嘛不叫小七替嫁之类,奈何没人搭理她,贺正宏一烦,要禁她足,于是她便不大声嚎了,改为四处小声抱怨。
还是明琼比较务实,让明玫找护卫详细打听了一番那李穆华家世人品什么,后觉得,也不错,就嫁吧。还乘机跟贺正宏敲定,她受委屈了,因此嫁妆银子得多给些。如今,也安静待嫁呢。
至此,除了小小明玉,赶战乱前,贺家儿女,全定销出去了。
而不久前,大哥二哥都携家带口赴了外任,一个去了山东一个去了江南。
所以现,府里空落落,姨娘们倒得空时常串串门儿,如今,连大姨娘二姨娘都不斗了,三姨娘也不隐居了,五姨娘也没有什么禁地不能去了,大家一起传传八卦说说笑话,相处挺和谐。其中四姨娘幸福,一直被调养着身子,等到贺正宏孝期满,呃,又侍上寝了,然后如今,又挺着个大肚子了。
只是四姐明瑾没有好消息,据说怀上了,流产了,又怀上了,又流产了。总之自从出嫁之后,就没回过娘家,如今郡王爷也早已三年任满回了京了,她依然不回娘家,不参与这些客情往来。
然后就是这霉催二姐,是至今没有怀上,倒是小妾们,不时有往外蹦,明璐二姐天天把那后妈当得,职责。
明璐听了明玫话,脸上就愤愤,道:“还不是你干好事儿,你还好意思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