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小磨人精!”
齐淑芳也觉得有点吃不消,眼底都黑了一圈,白天一直瞌睡,七斤睡一会,她跟着睡一会,七斤醒,她跟着起来伺候七斤,无时无刻不在忙碌当中。亏她昨天还在贺建国跟前得意洋洋地说累不着自己,现在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贺建国上班不在家,她在卧室里随着七斤呼呼大睡,外面有人叫门她都不知道。
叶翠翠出来看了看敲门的人,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年轻女人,“你找谁?”
女人没回答自己招谁,而是问道:“这是齐淑芳家吧?娘家是小山县枣儿沟大队的,她爹叫齐老根,她娘叫赵秀英。”
“她娘家是小山县齐集大队的,爹妈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找的就是她。”女人说道,她看大门没有锁,应该是里面闩着门,忍不住皱了皱漂亮的柳叶眉,“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没起?叫了半天,门都不开,也没人应声。”
口气怎么这么差?有点对齐淑芳不满似的,叶翠翠心里很不舒服,眼皮子一翻,“估计昨天孩子闹得厉害,淑芳现在还没醒,当妈的都是这么过来,有什么奇怪?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到我家里歇歇脚,等一会再来叫门,如果有急事找淑芳,你就大点声。”
“没事,既然她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年轻女人并没有去叶翠翠家里歇脚等待齐淑芳开门,而是直接转身走了,留下一脸纳闷的叶翠翠。
“没事?没事敲什么门啊?”
叶翠翠冲着她的背影嘟囔一句,回家关门。
后来她到贺家串门儿,跟齐淑芳提起这件事,齐淑芳问清女人的长相特征,说是鹅蛋脸,柳叶眉,嘴角有颗小黑痣,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应该不认识拥有这副长相的女人,因为这女人一直没上门,她很快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随着七斤满月,产假结束之日逐渐逼近。
那时候七斤还没满两个月,雇保姆照料,齐淑芳不放心,叶翠翠跟她说过,凤凰山南边有一对夫妇是双职工,给孩子雇了一个保姆,结果两人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奶粉和舍不得自己吃的副食品都被保姆给吃了,孩子反而饿得瘦骨嶙峋。
肯定也有负责的保姆,但保姆再精心,都不如孩子的父母。
齐淑芳不上班的时候让贺建国带七斤上下班?或者放在单位的托儿所里?不是不可以,有不少职工都是这么做,但是让两个月的婴儿断奶,齐淑芳怎么舍得。
断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吃奶粉……别说奶粉根本不够一个月的食用,就是够,齐淑芳也不放心,奶粉的营养根本比不上母乳,而且母乳会针对婴儿的需要转换出几百种营养物质,增强婴儿的免疫力、抵抗力。
齐淑芳的奶水非常充足,七斤一口奶粉都没喝过,他们夫妻这个月的奶粉额度让给其他拥有新生儿却母乳不够的人家了。
自己带着七斤去上班!
齐淑芳决定了。
各个单位工厂的女职工都能带孩子上下班,她为什么不能?唯一发愁的就是她们工作地点有单位工厂出面设置的托儿所,她们可以去托儿所给孩子喂奶,列车上没有。
铁路局有托儿所,别的列车上齐淑芳不清楚,但自己所属的列车上确实没有。
她每次上班就是连续四天,没办法把嗷嗷待哺的孩子放在铁路局托儿所。
思来想去,只有随身带着七斤上下班一条路可走。
心动不如行动,喂饱七斤,齐淑芳当机立断地让今天休息的贺建国在家照看孩子,自己直接去了王大姐家,道出自己的烦恼,请问王大姐有什么建议。
“唉!我当列车长这么多年,最烦恼的一件事就是对列车员新生儿的安排。现在挑选列车员,以未婚女青年优先,就是这个原因,已婚已育过的和已婚未育的都有生育的可能性。但,作为国家的服务人员,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绝对不可以歧视任何妇女。以前咱们列车上乘务员扎堆生孩子,有的调离了岗位,有的依然坚守,十来个孩子不能离开娘怀,就在列车上单独辟出一间作为托儿所,雇人照看孩子,母亲可以每隔两个小时去给孩子喂奶。”
齐淑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现在的每个单位和每个工厂都很人性化,考虑周全,可以让所有妇女安心地留在岗位上继续工作。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