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生呼了口气,扭了下门把手,一扭就开了,没上锁……
他看见浴室里头发披散下来的陈一墨,看样子,是头发开在拉链里了。
“别动,我看看。”他走近,“是头发卡住了,你别乱动,小心疼。”
“嗯,就是挺疼的……”她糯糯的,跟他撒娇。
他一颗心都是酥的,屏住呼吸,给她先把头发一根根解救出来,然后试了试拉链,仍然有点卡。
到底是假货,拉链这么不好使!他懊恼地想,手下上上下下试拉链的时候就用了些力,谁知,拉链突然顺畅了,哧拉一声,拉到了底,礼服应声而落……
因为陈一墨的大胆和执着,不是没有和她有过亲密接触,但从来都是糊里糊涂或者黑灯瞎火,从不曾这样清楚地看清过她。
河坊街的小丫头,长大了……
第180章9-12
陈一墨的暑假并不清闲。
回来一趟先将师长好友拜访一轮,陈师傅、梅姨等长辈,商师兄和初初姐,胖丫,还给他们都带了礼物,一个没落下,但这其中却没有陈家人了。
当年的纵火案已经了结,付英英是判刑了的,陈一鸣却没有,那时候陈一鸣还是个小孩,一切都是付英英在主导,但陈一鸣却看起来更傻了,从前还能勉强在学校混混日子,现在连混都没法混了,成天惊弓之鸟似的,一点点响动就能吓得他浑身抖个不停,陈亮便带着他离开了河坊街,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另两个人——陆安平和林雪慈,在纵火案里并没有直接责任,也不是他俩教唆付英英纵火的,但这两人在业内名声也臭到底了,从此灰溜溜地销声匿迹,再没闹出什么动静。倒是陆璧青,稳稳当当完成本科学业,又考取了本校研究生。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陈一墨在国外的时候,回到河坊街,路过陈家,看见陈家紧锁的大门和积满灰的窗,想起的是那年卖了一个暑假衣服被晒得漆黑的她面临不能再上学的困境,老头儿从天而降,从此用他那双粗糙的手托起她去够天上的太阳。
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记忆却那么清晰,她还记得那天老头儿穿的褂子扣子是什么颜色,那还是她缝上去的扣子,缝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手,那时候不觉得疼,现在想起来,却那么那么疼啊,疼得心里都在发颤……
走亲访友结束以后,她就要开始忙课业,还要忙工作,晚上有时候跟人通话都是说的英语。
宋河生晚上都是来小院陪她的,给她做甜品。天气热,一份冰冰凉的甜品给她端去,她吃起来能享受得眯起眼。
他也只能做这些了,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帮不了她,就连她说什么他现在都听不懂了。
他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听她说国外么?那是一个遥远的世界,离他太远太远,他倒是乐意听,但那些新鲜事总有说完的时候。
而且他知道,只要他来了,她就会放下手上的事,刻意来陪他,陪他看剧,或者看球赛,可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并不在剧情上,她也不喜欢球,只是为了不冷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