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说。他也不敢问。
“河生,要不我告诉你吧?”
“……”他再度咳嗽,“你好好睡觉,明早能按时起床赶上看升旗就奖励你。”
“河生……”她不情不愿的,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理她了,“河生……”
好吧,你呼叫的用户已睡着。
那天早上的霞光啊,是她见过最美的风景。
紫、粉、橙、金,渐次铺展,又彼此渗透,巨大的金球光芒万丈撒向大地,五星红旗镀着金光迎风招展,她唇上擦过的甜美温度,像冬日里刚刚出锅的棉花糖,还带着温热,甜甜软软地一碰,只轻轻一碰,却甜得远胜桃花酥。
她一路都在笑,抿着唇低着头笑、眯着眼扬着唇笑、看着他得意洋洋地笑、蹦跳着嘻嘻哈哈地笑……
他都有些绷不住了,“这么开心?”
“嗯!”她用力点头,“特别开心,如果河生不这么小气又敷衍就更开心了!”哼,浅浅一口,她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儿呢!冬日晨曦里的棉花糖,是薄荷味儿,还是水果味儿?
看着她笑容里一点点的幽怨,他心里有一块地方一软,塌陷下去,牵住了她的手,“等晚上回宾馆……”
又是无奈又是心动。
她的笑容彻底绽放了,像阳光下的向日葵,始终朝着他的方向。
他会明白她为何开心吗?这一路走来,这一路走下去,她不惧成长,不惧一切,独独害怕他退缩。所以,只要他有一点点坚持,哪怕一点点,哪怕小得像小时候擦亮一根火柴燃起的一那小朵火焰,就足够点亮她整个世界。
两人在附近早开的早点铺吃了油条油饼和豆浆,绕着红墙慢慢散步,等故宫开门的时间到了,兴冲冲排队进了宫。
在钟表馆和珍宝馆待的时间最久。
展馆里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钟,让陈一墨看得既艳羡又有些垂头丧气,“我那个桃花钟拿来比,完全就没法比了。”
“怎么不能比了?你才花了多久时间?两三个月!这些钟是多少匠人联合花了不知是你几倍的时间做出来的!再说了,你还小呢,有的时间钻研提升!我看,这些钟就没有一个比你的更好看的。”墨囡是最好的!
陈一墨嘟着嘴瞟了他一眼,“一点儿都不客观!”不过,倒也不是真的沮丧,跟他解释,“我们现在科技已经比那时候发达多了,如果现代人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古代人,可就真的没脸下去见祖师爷。”
拉着他去珍宝馆,在一顶凤冠前站住就不想动了,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语,手指压在玻璃上,好像隔着玻璃也能触摸到凤冠上的珍珠宝石和蓝色点翠。
耳边再次响起老头儿的话:属于点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2000年历史,最终成为绝唱。这并不可惜,事物的发展与消亡,就像人的生与死,谁也不可逆。
陈一墨的眼睛里涌进了泪水。
事物的发展与消亡,人的生与死,都不可逆……
老头儿,老头儿,我不信!你已经离我而去了,我毫无办法,可我不能让点翠也就此消亡!
“墨囡。”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扬起脸看向他,眼角还有泪珠,“我想起老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