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不由看了对方一眼,嚯――原来统一文字是这么早就有了的壮志啊?
已近黄昏,他起身掸了掸衣服,“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不要忘了练字啊。”
霍无恤没说话,只掀了掀眼皮,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是“快走快走”。
霍无恤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相反从小的生活让他非常能隐忍,更渴望知识,但也不是能让谢涵这么整的。
等人走了,他立刻放下笔抱着手腕呲牙咧嘴,“小心眼儿,一定是报复我说他吹牛皮。”
“咕噜噜~”肚子里传来一阵响声,看看室外炉子,再看看肿了一圈的右手,霍无恤觉得热乎乎的晚饭没指望了。他用左手挑开食盒,结果傻眼儿了――空空如也,一个点心也不剩。
他明明没吃几个。
“小气鬼!还要吃回去!”
“唉,看来今天质子府回不去了。还好不见个几天也没人会理会我。”
半个时辰后,一阵马嘶声,霍无恤警醒地趴到窗口,就看到栅栏外有人正翻身下马,提着大包小包过来。
那人不是谢涵是哪个?
那包裹打开竟然是被子、枕头、床褥……
霍无恤惊悚,连对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也顾不得了,“你你你……你干嘛?”
“先别说这些了。”谢涵拉过对方的手,看着那红肿目露疼惜,“是我太心急了,你怎么样,疼么?”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罐药膏,给对方揉抹起来。
霍无恤本来是懵的,被这一抹立刻“啊”的叫了一声,虽然马上闭了嘴,额头冷汗却一下子就下来了。
“忍一下,抹开,药性才好化。”谢涵柔声安抚道。
“你……你还没说……来干嘛呢?”霍无恤转移痛感道。
谢涵十分抱歉,“一出门,便想起我四岁那年刚学写字,第一天一刻不停地写完后,手也肿了一圈。所以就带药膏过来了。”
“你以前也这样?”霍无恤狐疑,真的不是在故意整他么?
对此,谢涵给以非常肯定的点头,随后,他拿汗巾温柔地给对方擦了擦汗,“对了,你应该还没吃罢,我们一起吃,我来喂你。”
打开食盒,顿时香气四溢,兔肉、鳜鱼、菜心、鸡汤……霍无恤吸了吸鼻子,虽然被人喂很别扭,但一吃起来还是撒开肚皮,以打了个饱嗝做终结。
然后立刻过河拆桥,“谢了啊。不过,药也涂了,饭也吃了,你可以回去了罢。”他觑着床上对方带来的被褥警惕道。
谢涵笑笑,站起来收拾碗筷,只是突然站起的动作有些大,他“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怎么了?”瞧人脸都白了,霍无恤出口下意识有些急。
“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啊?你这人,就是吞吞吐吐不干脆。”
谢涵又坐了下来,“就是出来得急,大腿有些破皮了。”
他不说,霍无恤险些要忘了,对方这一来一回只隔了半个时辰,硬生生是缩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又是骑马的,会磨破皮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他看一眼药膏,又看一眼食盒,最后认命――甭管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就现在这阳谋他不服不行,“算了,看你今天也骑不了马了,咱俩挤一挤罢,你会铺床不?”
谢涵笑意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