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朱常洛饶有兴趣的盯着跪着的杨荣,心中却是思索开来,他之前倒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如今想通了这一节,却是要重新定位一下对于杨荣的地位了,若是他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还好,若是洗脱不了的话,那也别当什么奉承正了,王府后院找个地方养老去吧。
“殿下容禀,奴婢早已经不是张诚的心腹了,如今奴婢和张诚那老狗不共戴天,奴婢敢以祖宗立誓,所言句句非虚!”
杨荣想来也是察觉到了朱常洛态度的转变,心中惊惧愈加,指着天发誓道。
这下子倒是让朱常洛来了兴趣,要知道在这个年景人的宗族观念是很重的,所以鲜少有拿祖宗来发誓的,杨荣敢这般赌咒发誓,怕是所言并不全是虚言。
只是让他感兴趣的是,究竟发生了何等的事情,才能让他和张诚这个恩主像是有了深仇大恨一般……
杨荣也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话了,吞了口唾沫,开口说道。
“殿下您或许不清楚,自从您离开宫里之后,御马监的梁监丞不知怎的就得了皇后娘娘和敬嫔娘娘的青眼,在宫里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已经渐渐威胁到了张诚的地位,而孙暹办事不利,惹怒了皇爷,更是让皇爷对张诚也有了不满,梁永趁机在皇爷面前给张诚上眼药,让皇爷对他的观感愈发不怎么好了。
加上上次东厂出的事情,也让皇爷觉得张诚的势力有些大了,所以便默许着梁永一点点蚕食着张诚的势力……”
“那这么说,你也是这么被丢到本王的寿王府来的?即便如此,你也该恨那梁永啊!怎的跟张诚有深仇大恨一般?”
杨荣说的这些事情,朱常洛自然清楚,事实上,梁永根本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对于这些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甚详细,但是总的概况还是知道的。
矿税监的事情被揭出来以后,朱翊钧对张诚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张诚用以前的情分暂时保住了地位,但是势力大减定是少不了的。
“殿下,奴婢能来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岂敢……”
眼瞧着朱常洛的语气有所缓和,杨荣才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的奉承道。
“说什么违心的话,你一个御马监少监,被调来当奉承正,这实权何止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本王又不是傻子,不必作此掩耳盗铃之举!”
朱常洛失笑,这个杨荣倒真是个机灵人,怪不得能在皇帝身边混那么久,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光爱听好话的主,这点事实还是能够看得清的。
一个是前途光明的御马监少监,一个是身家性命随时受到威胁,而且只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奉承正,怕是谁也不愿舍了前者。
“殿下真性情,奴婢佩服!”
不过虽然朱常洛这么说,但是杨荣却丝毫不敢怠慢,一记马屁继续送上,小心的说道。
“好了,不必如此说好话了!回答本王的问题!”
朱常洛微微收敛起笑意,开口说道。
毕竟这马屁虽好,可眼下还不到他消受这些马屁的时候。
杨荣神色一凛,眼眸中忍不住透出一股彻骨的仇恨,开口说道。
“回殿下,奴婢之所以跟那张诚老狗不共戴天,是因为奴婢并不是梁永设计的,而是张诚为了自保,将奴婢丢出来的!”
ps:三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