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问你,你来到A市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跟周崇仕相识,你们合谋来害岑家,谋算蒋氏,是不是?”
许久,对话框里都没有字跳出来。
宋景文想了三分钟——是。
“那你杀了周崇仕,为自己赎罪。”岑子妤想都不想的,打下了这句话。
那边,又是一片安静,没有回复。
岑子妤笑了,这回,她的手听了她的话,将对话框关闭,然后,关电脑。她不知道,在她关电脑的时候,宋景文在那边打字——小五,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不管你还爱不爱我,我都会去做。
那一夜,岑子妤睡得很香。宋景文,也睡得很踏实。
吃早饭时,岑子妤难得好心情地有说有笑。钱子煊美容觉睡得足,整个人精神焕发,只有钱小昼,病蔫蔫的。
“吃完就回宣池镇吗?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休息。”岑子煊很愿意开车,可钱小昼不敢坐她开的车,他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去,但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适合开车。
岑子煊正想骂他孬种,岑子妤已经答应下来。“你去睡吧,我们午饭前后出发就好。”邵和光晚上回来,他们只要赶在他回来之前赶回蒋宅就好。
钱小昼可怜巴巴地望着岑子煊,眼底全是乞求。谁叫他就看上了她,喜欢她那女王气质,岑子煊越是不进他,钱小昼就越是想多得到她的垂怜,钱小昼经常在心里骂自己贱,可是一看到岑子煊,那贱骨气就冒着热气,肌肉也跟着运动起来,撒着欢儿的往岑子煊身上蹭。
岑子妤见他们二人如此甜蜜,想想自己麻烦了钱小昼很多次,弄得他没办法做二十四孝男朋友,便冲着岑子煊点头,说:“姐,你就陪陪小钱吧。这地方偏,和光不可能到这里来,我正好去外面走走,天天睡觉,人很乏。”
她们出来,行踪隐秘,又有钱小昼坐镇,担保无人跟踪。岑子妤要出门走走,散散心,对她还是有利的。
岑子煊答应了。“你快去快回,别在外面待太久。”
岑子妤收拾了一下包,出
去了。
岑子妤想在蒋宅住些日子,然后直接回到岑家,陪蒋温茂同住段日子。平日,也没买过什么礼物回家,现在突然觉得,回到岑家不能空手,哪怕只是买根筷子,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这里,算是A市的市郊,又不是风景区,比较偏僻,所以医院选址在此。附近都是原生态的农村,零零散散地错落在山间,山里的毛竹长势喜人,到处都是卖竹笋和其它与竹子有关的东西。
岑子妤慢慢走着,在一家竹艺品店停下脚。
里面,有两把竹子编的躺椅,编得很精致,不大不小,放在岑家花园旁边观赏玫瑰花用,正合适。
那是月季。岑子妤以心底纠正了自己一下,但很快,她又释怀。管它玫瑰还是月季,只要是母亲喜欢的花,就行了。
“这椅子多少钱一把?能快递吗?”岑子妤问店家。
店家说能快递,岑子妤立刻来了兴致,索性坐在店里,一样样的挑。除了这两把竹椅,岑子妤还买了很多竹筷竹箩竹笔筒等小东西,店家卖的东西,她几乎每样都挑了几个,让店家全部送到岑家去。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已经到了中午。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到脸上很舒服,岑子妤舍不得回宾馆,也不想去打扰岑子煊和钱小昼,索性找了家茶楼,坐在里面,喝着茶,听些闲言碎语,忙里偷闲,享半米阳光的温暖。
突然,有人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台。A市每到中午12点,都会有本市的新闻,闲人们无事都喜欢到上面看看有什么救狗养猫的新闻,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新闻的声音不大,岑子妤无心去听,她半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重峦叠翠,听微风细说这里的悠闲生活。
“现在是即时播报!本台记者在A市悦时轩门口,这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未遂案,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案与经济纠纷有关。就在半小时前,来A市投资的商人周崇仕被人刺伤……”
电视机的声音猛然间放大,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直直地撞进岑子妤的耳膜——周崇仕——这敏感的三个字,就像锤子般,差点将她的耳膜戳破。
岑子妤扭头,只见电视屏幕上,周崇仕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旁边,站着宋景文,手里的尖刀只不过是一把水果刀而已,却刺得周崇仕倒地不起,可想而知,他下手有多狠,多么的孤注一掷。
张帆茹跪在周崇仕身旁,哭天喊地。岑子妤看得出来,她那是假哭。如果真的有感情,肯定会扑上去按住伤口,她没有,只是跪在那里,像演戏般,哭得伤心,指尖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悦石轩是A市上流社会最爱去的酒店,在这里发生命案,会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更哄动。
宋景文一点都不避讳镜头,他反而是在找镜头。当他看到有镜头在拍他的时候,他扭过头去,冲着镜头微笑。微笑的时候,宋景文将水果刀藏到身后,好像怕这把刀,会把岑子妤吓坏。
岑子妤没有吓坏,她是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