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坐在祠堂洞内,入定后没多久,无数灵气如湍急的洪流自口鼻中迅速灌入,中宫几乎也在一瞬间就被挤满。
杨晋一心惊胆怯,引导汹涌奔腾的灵气不住下沉入丹海,他体内各处经脉中,声势之浩大,气势之磅礴,若是能亲眼见到,定会被这种景象所震撼。
起先,杨晋一还足够冷静,但灵气愈积愈多,让他立马乱了阵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后来,体内的灵气聚集的太多太快,它们的运行轨迹又显得杂乱无章,杨晋一一边尝试引导,一边又要沉气入丹,立刻就感到分身乏术,整个人满头大汗,全身上下也逐渐开始泛起红,和当日见到的肖玉和刘扶苏昏迷时那样子有点像。
成澜沧见杨晋一表情十分痛苦,心里也是一阵发虚。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丹田内的那个家伙应该已经出手相助了,为何这个时候了还没出现?他苦苦哀求那东西赶快出手干预,但见杨晋一全身红得开始发紫,他彻底是慌了神,心里砰砰直跳,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起来。
“遭了,遭了,我闯下大祸啦!”
成澜沧心中悔恨地长叹一声,赶忙将自己双掌按在杨晋一的胸口,继而灌入真气护住了后者的心脉。
杨晋一和成澜沧一样,惊讶于那东西为什么今天没有出来帮助自己。
过去有异宝相助,他有恃无恐,但现下异宝迟迟不肯露面,自己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的灵气,登时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的意志不够强大。
他上山四年,每日勤练不缀,吃着成澜沧的麝兔,怪鸟的灵果,以及小师姐偷偷拿给自己的灵丹,无论经脉还是神识,早已有了巨大的提升,不可同日而语。又因为异宝常常显形,助他吸收灵气,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异宝需要这些灵气来滋养,以致杨晋一认为再多的灵气,自己总能应付,开始大行其道了。
但他目前实际修为,也不过初阳境界,就是明清境中期的弟子面对如此多的灵气,那也是疲于应付的。
当年枉吃麝兔冒进的成澜沧的那位已故师弟,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洞外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成澜沧凝眉不敢妄动,他发现仅仅护住杨晋一的心脉,好像已经不行了,后者此时满头大汗,身体通红似火,表情痛苦到扭曲,那异样的金须仍然未曾出现。
又过了片晌,成澜沧已经急得全身冒起虚汗,就在他感到无比绝望之时,一股浓烈的酒香突然间扑鼻而来。
成澜沧面露惊色,不知这酒香从何而来,余光瞟向不远处卧着的怪鸟,见它也和自己一样,一脸茫然,只是怪鸟与他的紧张不同,它眼中冒着一股精光,从地上倏地一下站起,脑袋轻点,似在追寻这酒香从何处而来。
渐渐地,酒香愈加浓烈,这味道胜过成澜沧过去品过的任何一种美酒,且光是闻到这酒香便已让他心神不定,飘飘然起来。
扑通!
走到杨晋一面前的怪鸟忽然重重地跌倒在地,它全身瘫软,嘴巴微张,舌头耷拉在地,半眯着眼睛,俨然一副酒鬼醉酒的模样,看得成澜沧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道:“师伯,太阳都晒到屁股啦,你俩怎么还不出来练功呀!”
成澜沧心中无奈道:“这娃娃说话没个样子,往后恐怕叫别人笑话。”
正想着,洞外又有一人道:“师兄,师弟又来看你来了。”
却是重剑峰的长老岳乘风也来了。
成澜沧生怕二人看到杨晋一现在的这副模样,正要开口阻止二人进来,岳乘风已经如一阵轻风飘了进来,手里还牵着叶灵珊那女子。
两人入到洞内,见杨晋一通体泛红,正自惊讶,叶灵珊跑出没两步,脚下一软,向着地上扑了下去。
岳乘风眼疾手快,一把便将叶灵珊抱在了怀里,但见她面颊微红,一脸醉意,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匀厚重,似在沉睡一般。
“这……”
岳乘风大惑不解。
成澜沧凝眉,道:“快来助我护住他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