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说:“是的,这是一种可能。”
罗迪说:“她痛恨自己的无助,你知道的。她常说自己想死。”
波洛说:“但是,她不可能从她的床上下来,走到楼下,并从护士的药箱里拿到吗啡。”
罗迪缓缓地说:“是的,但是有人可以帮她做。”
“谁?”
“嗯,一个护士吧。”
“不,不会是护士。她们太了解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护士的嫌疑最小。”
“那其他人——”
他吃惊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波洛平静地说:“你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罗迪拿不准地说:“是的……可是……”
“你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
“嗯,是的。”
一个古怪的笑容出现在波洛上扬的嘴角:“卡莱尔小姐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罗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哪,你真是个巫师!是刚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们接到电报说劳拉婶婶又中风了。埃莉诺说,她是多么为她感到难过,可怜的老太太是多么讨厌生病,而现在她会更加无助了,对她来说无异于置身地狱。埃莉诺说,‘如果病人一心求死,真应该让他们解脱。’”
“那么,你怎么说?”
“我表示同意。”
波洛非常严肃地说:“刚才,韦尔曼先生,你断然否定卡莱尔小姐为了钱财而杀了你的婶婶。现在,你是否也断然否定她出于同情而杀了韦尔曼夫人的可能性呢?”
罗迪说:“我……我……不,我不能。”
波洛低下头。他说:“是的,我想,我相信你会这么说。”
第七章
在布莱斯维克与塞登事务所的办公室里,波洛感受到了对方对他极其谨慎的态度,透露着不信任。
塞登先生用食指抚摸着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精明的灰色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侦探。
“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波洛先生。但是,我不明白你在这个案子里的立场。”
波洛说:“先生,我是为了你的当事人的利益而来。”
“啊,真的吗?是谁委托你的?”
“我是受洛德医生所托到这里来的。”
塞登先生的眉毛扬得高高的。“原来如此!在我看来这极不合规矩,极不合规矩。洛德医生,据我所知,他是控方证人。”
波洛耸耸肩。“这有什么关系吗?”
塞登先生说:“卡莱尔小姐的辩护工作是由我们全权负责。我真的不认为这件案子我们需要任何外界的帮助。”
波洛问:“难道是因为你的当事人的清白太容易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