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镇宇和廉一刀即将走到第十甫路另一端出口,在出口处旁边,有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头正在摆摊卖麦芽糖。
周镇宇指着老头所卖的麦芽糖对廉一刀说:“你要不要吃这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吃?难道你想买?”
周镇宇走到摊挡前对老头说:“大伯,来两串麦芽糖!”
“好嘞!我搞两串大的给你俩,加料不加价!”老头见有生意,嘴上也甜了。
“大伯,我跟你打听个人,这条路的另一头有一间西关大屋里住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主仆二人,男的是仆人,好像……名叫周黑,我看他们主仆二人不像是本地人,您老人家知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哦,你打听是那个瞎子吗?”
“对!对!就是那个女瞎子!”
“你可找对人了,我也住在这条街上,对他们的事情略知一二,那个女瞎子来自xJ,想当年,噢!让我想一想,……应该是四十年前,那个女瞎子,不!不!她来的时候并不瞎,还标致的很呢!那时她才二十出头,长得天姿国色,那叫一个美啊!美得就像仙女下凡!可以说我们广州西关内几十年来还未出现过像她一样的美人胚子。”老头说的时候一脸憧憬,看他口馋的样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后来怎样?继续说!”周镇宇催促道。
老头饶有兴致说道:“你说那美人儿漂亮就好了,这不算,她还富有,听说她是xJ那边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来广州西关的时候,带着大把金银首饰和银元,还有四个男仆人和一个丫环跟随。在当年,她刚来的时侯,方圆三十里,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儿和达官贵人踩破了她家里的门槛,都争相去博取她的欢心和刻意去奉承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娶到这个既多金又美若天仙的可人儿,那样就可以快乐一生、死而无憾。”
“那个神经病的老婆子,年轻的时候真的有那么漂亮吗?”廉一刀插口道。
周镇宇推了廉一刀一把,叫他别打岔。
老头接着说:“殊不知,美人儿管他什么达官贵人和倜傥风流公子,全都不大理会,只叫人四处打听一个人,说什么非找到那个人不可,非他不嫁!……在美人儿年华正茂时,很多人对她好话说尽,希望她挑一个起眼的达官贵人或者倜傥公子权且嫁了就算了,不然的话,岁月不饶人,可能毁了自己一生。可美人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硬是一根筋地寻找她的心上人,最后,……最后岁月真的不等人,三十年过去了,美人儿老了,但是心上人却一直没找着,这期间,据说美人儿是因为日夜牵挂心上人,终日以泪洗脸,眼睛慢慢不听使唤,最后完全看不到东西,变成了一个瞎子,那时她已经是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婆子了,钱财也快花光了,她不得不逐渐辞去身边的仆人和丫环,近十年间,她身边只留下这个叫周黑的老仆人,现在美人儿已是人老珠黄,再也没人问津了!”
“真有那么凄惨的故事?那可真是一段旷绝古今的爱情故事、一首为爱终生守候的爱情诗篇,老太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态度实在太值得敬佩!”周镇宇感叹道。
此时的廉一刀对老妇人的看法也大为改观,甚至对她有种肃然起敬的心思。
“多谢您老人家讲述了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给我们听,零钱就不用找了!”周镇宇递了一张大面额钞票给老头并说道。
周镇宇拿了一串麦芽糖递给廉一刀,自己也拿起另一串放进嘴里舔着。
老头讲到兴头上,还说道:“故事到最后,老妇人眼睛瞎了以后,为了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爱,又或者要自己和下人时常念叨着心上人,她竟然将自己的姓名改成心上人的姓名,现在她这样一个老女人,竟然取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男名字,她还说以后她入土以后也用这个男名字在她墓碑上命名,让她与她的心上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有此等怪事?我看她的心上人的名字估计很有气派,究竟叫什么来着?”周镇宇好奇问道。
“周镇宇!一个很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