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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子!你不是去吃斋粑(丧宴的意思)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等封棺呢?!”
被打招呼的妇人是刚刚从李家(二丫姥姥家)吃过丧宴回去的远亲,她叹着气回道:“今天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封棺,我家离得远就没等了!”
打招呼的半老太太吃惊的问道:“你那亲戚不是还有个女上人活着的么!怎么这就为着家产闹起来了?”
“不是为争家产,是我几个表兄弟和小表嫂(这里同辈表亲媳妇比自己岁数小的都叫小表嫂)们跟我那大表妹为一件狼皮大氅打起来了!。。。。。。”
半老太太更奇怪了,尖叫道:“不可能!你那大表妹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会跟她兄弟抢一件毛皮大氅?!”
“哎呀!老嫂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您急什么?!是我那大表妹非要把那件毛皮大氅装棺材里给我表舅带走,我几个小表嫂死活不让。拉着我大表妹的时候,手劲重了些,把我大表妹给拉倒在地上。然后我大表妹的二闺女一生气,就把我几个小表嫂的胳膊给卸脱臼了。我几个小表嫂痛的直打滚,她们几个娘家人又围上去,要打我大表妹家的二闺女。结果十几个人全叫我那表侄女给打了,地上倒的一片云似得。哎吆!那些人又是打滚又是哭又是破口大骂,乱的跟唱大戏似得。”
半老太太一听这话,气愤得很,儿女不孝是每一个老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她气狠狠的骂道:“你那几个小表嫂真是黑了心肝的东西,老人的东西凭什么不给老人带走?打死都活该,还哭还闹呢!”
被半老太太称为大妹子的妇人。有点惋惜的说道:“老嫂子!您是不知道情况,说实话,我看着也是舍不得的。听说那个毛皮大氅是野狼皮做的,一年做不了几件,能卖一千多两的银子呢!我表舅家那情况您也知道,几个小表嫂怎么舍得把那么值钱的东西给填到棺材里。就连我们什么都捞不着的光能看几眼都心疼,更何况我那几个小表嫂!”
半老太太似乎很了解李家的情况。不屑的哼道:“哼!还不是她们自作的。当初要不是为着我二弟媳这个外人去糟践自家外甥女,就凭她外甥女那与人为善的性子,还不早就帮着他们让他们一大家子富得流油?!她们还真以为我那大侄子考了个秀才就有多了不起呢!哼!到现在还不是百无一用?在县城摆个摊子卖字。都能叫人打个半死。大妹子,你说读书有啥用?”
妇人跟着点头:“老嫂子说的倒也是!说起你那弟媳,今天可让我们看了个大笑话。”
半老太太来了兴致,她那个二弟媳自从儿子考中秀才。那尾巴就翘上了天。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处处拔尖。在公公婆婆面前巧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把两个老人糊弄的丢了魂似得,随她当家做主。她作为该当家的大嫂反倒活在她的掌权之下,好不容易熬到公公婆婆去世分了家。她又在她面前炫耀有钱的儿媳妇给她的孝敬。终于在她儿子花光了她儿媳妇的嫁妆也没考中举人时,她这心气才在二弟媳面前舒坦了许多。今天听说还有她的笑话可听能不听么?那不可能!
“咋回事?快说给我听听!”
“老嫂子!您恐怕也知道,你弟妹其实跟我表舅家是没什么亲戚关系的。本来我今天看到她也去吃斋粑还挺意外的。后来到上席的时候,她紧挨着我那表侄女坐。找上我表侄女的时候,我才想到她可能是冲着我表侄女去的。结果吧!还真叫我猜中了。
她一开始都没敢直接招呼我表侄女,拐着弯儿问我表侄女是不是我大表姐的二闺女,她可能是想让我那表侄女主动给她打招呼吧!结果才搞笑呢!我那表侄女根本就不记得她,还问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还有脸把庆东抬出来,说她是庆东的娘,问我表侄女可记得?我表侄女都说不认识庆东了,还直接跟她说没有记忆了,还不就此打住,什么都别说了。可她倒好,还厚着脸求我表侄女给她儿子介绍先生,我那表侄女就一句话,说‘人家先生不收外人做学生,是个读书人都知道’,之后一句多余的都没再对她说。您可没看见她那脸青一阵红一阵,我们当她面没好意思笑,暗故内憋笑憋的肚子疼!”
半老太太却听得不解恨:“你那表侄女还是太心软了,要是我就给她一巴掌,再吐她一脸吐沫,叫她清醒清醒!糟践完了人家转过头来就当作没那回事,真是没羞没臊!也就她那样的人做得出来!”
“呵呵!还真是!”
二丫姥姥家打架的、哭闹的都已经平息,那件二丫娘非要塞进棺材里给她爹带走的野狼皮大氅最终还是在几个舅舅舅母,瞪着快要滴血的眼睛、众多亲属惋惜的叹气声中装进了棺材里。
原本二丫娘的意思是昨天晚上穿老衣(给死人换装殓的衣服)的时候,就给孩子姥爷穿上,但是兄弟们都拦着不让,她一个人又抢不过他们。今天才在封棺前趁着厉害的二闺女在,才来硬的终于把这件原本就是她拿来给她爹的大氅让她爹带走。
她爹活着的时候,把她给的几样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几个弟兄,她其实都知道。那个几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墨玉腰坠被她大嫂收了去,那个玉嘴的旱烟管子有年春节的时候,她就看到二弟的老丈人拿着抽烟,还有黄狼皮大衣是她三弟的老丈人穿着来她娘家走亲戚,还有琉璃茶盏也不见踪影,这些东西不值钱吗?那比狼皮值钱多了。可是她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向她爹搅过舌,她知道她爹的儿女心重,所以她成全她爹顾全儿女的心思。只是她爹现在都已经走了,难道就这一样值钱的东西都不让她爹带走吗?这兄弟们的心可真够黑的。算了,以后除了给她娘送点吃喝的东西,其它的她一样都不会带回来。她倒要看看只知道顾着几个儿子的娘,又能得到儿子们什么样的孝敬!?
当晚二丫不放心她娘,便陪着娘留在了姥姥家,等着明天送她姥爷上山(就是下土埋葬)。
下完葬,二丫和她娘他们连姥姥家的都没有回去,就直接从埋葬之地回了家。
回到家的二丫就开始忙着收拾一家子去京城的行礼。青木、明浩、明娟听说他们要去京城,都跑了过来,要跟着一起去。二丫想一想,想子两口子、大宏两口子、大满一家三口全在那边,还不如让大伯老两口、二叔二婶他们都一起去京城过年得了。
想到就去劝说,二丫也不收拾东西了,急忙忙的跑去大伯家,看到大伯娘就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大伯娘,你们和二叔二婶和我们一起去京城过年,怎么样?大满一家子是肯定不回来过年,大宏和想子两夫妻要是回来也要到二十八、九,既然几个孩子都想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京城,那还不如我们一大家子全过去!您说呢?”
大伯娘也有点心动,长这么大也就是家境好了之后,才有机会到府城转一转,府城就是她大半辈子走过最远的地方。如果能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她还是很渴望的。她有点隐隐的兴奋,回答侄媳妇:“等你大伯回来问问你大伯,他要是同意,我也愿意。”
二婶不在家,她就直接去象棋制作车间去找大伯和二叔,只要他俩同意了,估计二婶也会同意。
对于大伯来说,只要一大家子能够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他不介意在什么地方,不一定非要在家里。二叔听大哥的,大哥去他也会去。
既然他们都愿意去京城,那么家里又得要好好安排安排。大伯娘的爹娘都可以不回去,并且住在这儿的时候,也天天帮着喂鸡喂牲口,另外,红果一家几口也可以回家吃个年饭就回来。
比较难办的是二叔家,没有一个可以交托的人。最后还是二婶找到红叶,让她带着一家子过来住一段时间,帮着照顾家。至于安全方面都不用担心,王家庄现在每天都有四个壮年汉子一个时辰巡逻两次,昼夜不停。
大伯娘和二婶又忙着收拾了一天的东西,大家才得以真正的赶车上路。
“小虎啊!我们现在才开始从家走,真的能在过年前赶到京城吗?”大伯有些不放心的问小虎。
“大伯您就放心吧!以前跑生意要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我们带着的是瓷器,不能走太快。我们现在轻车熟路的,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何况我们这还提前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呢!”
“哎!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想子、大宏他们也传信过去了吧?”
“嗯!传过去了!连大满哥那儿也传了信过去,让他们一家子先过去等我们。”
“那就好!”大伯这次是真的放心了。
因为路上做米饭太慢,不合适,二丫带了不少的面粉和面条。菜类带的最多的是腌肉、咸鸭子、火腿这些。
大伯大伯娘二叔二婶他们第一次在野外做饭,新奇的不得了,这个要添一根柴、那个给炉口扇扇风、大伯娘要贴饼子、二婶要炒菜,几个半老头子、半老太婆跟孩子似得咋咋呼呼的忙乱。孩子们一边在空地上打闹一边逗爷爷奶奶们乐呵,全家出游的感觉的确很美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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