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胖子比我想像得要凶残许多,那蛇似是真的怕了,不论汤胖子怎么诱它它都不抬头,我在一边说不然就算了,指不定已经死了,汤胖子说死蛇不会是这个样子,肯定还活着,就是想耍赖不动弹。
最后硬生生把锄头插进蛇盘里,才将那蛇的头给抬了起来,汤胖子让我把住锄头把子,他手脚并用的用刀把蛇嘴撬开,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把那老蛇的信子给切了下来。
我从没听过蛇是如何吼叫,以为它们只有吐信子时才会发出嘶嘶的声音,但这回是真的听到了,就像有很大的气流从一个小出口猛然排出那样,听起来没什么声音,但气势骇人。
可即便是这样,那老蛇也没再伤害我们,吼过之后重新把自己盘结在一起,仿佛一个做看透一切失败者,任你如何玩弄都不做一丝反抗。
汤胖子还想去掏蛇胆,我劝他说不如就这样算了,你抽它信子可能还会活得下去,反正有同类给它送食物,可要真的把蛇胆给取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论什么情况,杀生总是不好。
汤胖子为了杀生这句话好好把我笑话了一顿,说什么我手底也死掉的活物还少吗?
我强调说我之前从不杀生,就是到了武威城出事以后才做过那么一两回,汤胖子说不不不,你不杀活物不代表活物不会因为你而死,难道你之前吃的肉还少吗?
他这话大约等同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过虽然他话这么说,但真的再也没去掏那老蛇的蛇胆,背了之前受伤的男人一起往山下走。
下来的路上我们又碰到几条大一点的蛇,不过都远远绕开我们,我问汤胖子这是为什么,汤胖子指指手上刚切下来的新鲜蛇信,说八成是因为这个。
村民们还等在原地,虽然看不到我跟汤胖子,却能看到汤胖子背在身上的那个人,连连惊呼。
汤胖子把那人交到老头手上,老头叫来两个年青人把伤员快速送走,然后带着所有人恭恭敬敬给我们两个嗑了几个响头,这才抬出两一把滑杆来,竟然是想把我们抬回去。
汤胖子把信子扔给我让我想办法教给他们怎么用,说自己嫌麻烦,我就又猛了难,拿在手上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老头明白我的意思。
可老头眼睛却像长在我手上一样,满脸不可置信,我一看觉得可能这回连教都不用教了,他们看起来知道要怎么用这东西,便试探性的交到老头手上。
老头当时就哭了,哭得我十分之不好意思,可他看不到我,我也没办法把这样的表情做给他看,头疼的问汤胖子怎么古代人都这么爱哭吗?汤胖子说他哪知道啊,让我赶紧想想是现在走还是先回村里睡一觉再走吧。
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走应该算是最好,但实际情况是好像还不能这么走,一来没备下路上要吃的东西,二来昨夜两个人都没怎么睡,是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听完我的分析后汤胖子一拍大腿说奶奶的你怎么现在娘成这样,不就是想再软被子里补一觉吗?直说不就完了,干嘛绕这么大个圈。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也迷糊了,我竟然是这样想的?
老头十分珍惜的收起那条老蛇信,然后双膝跪地递给汤胖子一个铜铃,不地因为看不见他的关系,那铜铃差点杵进汤胖子档里,吓得胖子连边后退。
别忘了,现在村民们看见的只有汤胖子背上那个大包,虽然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汤胖子吃完了,但包皮还在,村民们就是用这个来确定我们的正确方位。
原来老头也是有点小聪明,有了铜零这东西,或走或停只需要摇上一摇,我跟汤胖子交换着坐在晃晃悠悠的滑杆上,耳听着山中汉子们唱得奇怪调调,天高高,云飘飘,很快我就睡了过去。
隔天在一顿好吃好喝后,我跟汤胖子精神满满的决定上路,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最初摸过我手的小姑娘,她不再害怕我们,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是她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上菜递东西,一脸笑模样,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汤胖子得了件绣满花鸟的黑斗蓬,披到身上后他走哪人们崇拜的目光就追到哪,看起来他很享受这种待遇,人都已经出村了还把那东西披在身上,惹得小姑娘一直拉着他衣角跟在后面走。
再往后就是男男女女的村民,送过一程又一程,也不知送了多久,天都快黑的时候我对汤胖子说“差不多就得了,把那衣服脱下来吧,再送就快把你送回老家了”
汤胖子翻眼道“你就见不得我被漂亮姑娘追,人家喜欢我怎么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如善从流的把斗蓬给脱了下来,折好后递到人小姑娘手上,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见,说“小姑娘啊,哥哥我这就要走了,从此之后你在古代,我在现代,即便是想了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见面。你就忘了哥哥吧,好好找个能干的汉子嫁给人家,生一双儿女,也当是圆了我的梦”
这词听着人直想冒酸水,说完还不算,竟然借递东西还好好摸了人家小姑娘的小手手,那姑娘原本是一脸害羞跟舍不得,可这汤胖子的手刚一摸上去,就变成了疑惑不解,小眉头皱得叫人特别心疼。
汤胖子不解,扭头问我“她怎么这表情?”
我道“你该是忘了吧,她第一次摸到了可是我的手,现在换一双猪蹄摸她,她能不觉得奇怪吗?”
汤胖子面部抽筋,恨道“女人果然还是喜欢小白脸,谁的手不是手,竟然这都能发觉”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
汤胖子一走三回头的被我拉着赶路,直到所有人都看不见,才闷闷不乐的转回头来。
“干嘛心情不好”
“没,想我家小米了,还是小米好,都不嫌我手上肉太厚”
我一听就乐了,但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怕被抽,忍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