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洺盯着他看了几秒后,脊背挺拔,向前走了一步。他站在离程时仅有半步的距离,少年身形清瘦,却在此刻却为程时遮挡住了大半个烈阳。陆洺抬手拨弄了下帽檐,他很轻地挑了下眉,极具压迫感的站在程时跟前,轻笑了一声:“谁高?”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到程时抬眼就看到了陆洺左眼眼尾出下方的一颗泪痣。操——你t刚才就不能站直了让我比划吗?程时咬紧牙,下颌紧绷,朝陆洺咧了个极具礼貌性的微笑,大致意思在说:你可真行。“你们俩干嘛呢!!让你们排个队形,怎么还给我在这深情对视起来了!”赶来的斯鹏隔老远就看到队伍末尾两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的,像个木头人似的愣在原地。队伍中有人忍不住鹅鹅鹅地笑了,隔壁班已经开始站军姿的学生频频有人朝这边看来。“阿程,来来来,咱不跟他比,你站我后面。”目睹了全过程的邓边扬强忍笑意,他拉过程时在他身后站着。闹了个糗事的程时瞪了陆洺一眼,任命站在他跟前—军训过了几天,蝉鸣依旧嘶长,透蓝的天空见不到一片云,空气中也没有一丝风。操场上的橡胶跑道被烈日晒得滚烫。休息时间到了,穿着墨绿色军训服的学生十分不均匀的分布在操场各处。“太热了!”邓边扬双手向后撑着地,仰天长叹道。不远处,七班女生扎堆坐在草坪上,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不断。小姑娘们用军训帽子把整张脸能遮盖多少就遮盖多少,最大限度的减少被晒区域。“邓边扬。”坐在中间的一个女生叫他。“干什么?”邓边扬嫌热,把帽子摘下来当扇子扇风。“过来涂防晒。你还摘帽子!你都要被晒黑了!”万锦晃了晃手中的防晒霜,大嗓门隔老远就传了过来,“中非混血的邓边扬,你已经完全遗传了肤色。”班里大多女生之前都是和程时邓边扬他们一个班的,一年下来早就熟了。再加上万锦之前当化学课代表时,敢于当着化学老师的面,硬生生的把才交了一半不到的作业给查齐了。自此,万锦同学成功与男生称兄道弟。万锦,班内人称“万万”。万万想不到的万万。别看她名字温婉,性子是班里男生都怼不起的对象。“不涂,男子汉大丈夫,变黑了也无所谓。”邓边扬刚想说算了吧,就看见万锦瞪着他,举起手中的防晒霜。仿佛下一秒如果邓边扬还是不涂,她就能把它摔到邓边扬脸上。“这就来,这就来,万万。”邓边扬话锋一转,嗷的一声离开了男生阵营。在男生阵营目睹了全过程的程时此刻正盘腿背对着太阳。操场上除了一旁的观众台上有遮阳棚,偌大的操场,全都洒满太阳。越接近正午,太阳越毒。连蝉鸣都受不了这烈日,唱歌都跑了调。程时也已经快晒焉了,他帽檐下的鬓角处不断沁出细细的汗珠。他抬头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到坐在他旁边同样拒绝接受太阳洗礼的陆洺身上。程时有好几次想不动声色地瞄一眼陆洺手腕上的表,谁料表盘在阳光照射下反光,他愣是瞄了好几次都没能看清。或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陆洺侧头朝他这边看来。学校统一发的军训服外套布料很厚,陆洺便将衣袖挽至手肘上方,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两人目光打了个照面后,原本盘腿而坐的陆洺移开视线,他曲起一条腿,架在膝上的手肘看似不经意般侧了过来。借这次缝隙,程时又趁机看了一眼。11:00离上午军训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过了几分钟后,被叫去教官集合的斯鹏朝他们跑过来。他刚到阵营,哨声响起。“全体起立。”程时腿盘麻了,靠着一旁归回阵营的邓边扬的手肘才像丢了拐杖的百岁老人般站起来。“总教官交给了我们一个重大的任务。这次军训汇演,我们班展示军体拳,以班级为集体。”斯鹏说。“军体拳怎么打啊?”队列里七嘴八舌的问着。斯鹏拿出手机展示了一圈,“等一下会有教官和我一起带你们,为期一周之内学会。”女生们看完视频后都面露难色,个个都很抗拒。“小姑凉们,不难的,好好练,一定能行的。”来教他们的那个教官湖南口音很重。唐文教官一张嘴就是小姑凉小伙计们。--------------------军训经过快十多天的军训,班里人都渐渐熟悉起来,友谊来的很快也很真诚。每晚的拉歌,热闹又鬼哭狼嚎的氛围直接飙升到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