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引得香菱、宝琴等纷纷附和不已,李惟俭便拍板道:“好,那就定下了,一应花销寻红玉就是了。”
李惟俭仔细观量,顿时笑了,敢情便是那‘僧不僧、俗不俗’的妙玉。一个矫情佛媛,一个别扭公子哥儿,这二人倒也相得益彰。
“我知道。”
不消李惟俭劝说,晴雯便凑过来笑道:“姑娘多心了,四爷赚了几辈子花销不完的银钱,又怎会舍不得给两个妹妹花销?”
王熙凤撒娇道:“好嫂子,左右我今儿见不得他。”
这二人,邢夫人所想,凤姐如今还思量不分明。这婆婆与公公都钻了钱眼,行事贪鄙,莫非是借此卖好给贾琏,好插手族中田产?
倒是王夫人此举,凤姐心下想的分明。姑侄二人如今早已生分,不过是面和心不和罢了。王夫人眼见贾琏承嗣,凤姐又管家,便想着塞个人过来用以耗费凤姐的心思。
红玉就笑着说:“哪里用得着我?这两月总有江南士绅来送礼,前头姨娘还说库房都快装不下了呢。两位堂小姐要办酒席可是好事儿,免得那些好物件儿都堆在库房里吃了灰。”
想那秋桐也不是个省心的,凤姐倒是一时间踯躅起来。毕竟是老太太赞同了的,总不好随意磋磨。思量半晌不得其法,又偷偷瞥了眼李惟俭,想着过后总要寻俭兄弟讨个法子。
李绮顿时眨眨眼道:“我与姐姐可请不起。”
宝钗等歇息了一会,李纨嘱咐素云、碧月陪着平儿,方才往凸碧山庄而去。
王夫人也道:“正是这个道理,俭哥儿一家好容易来一回,怎能让人家败兴而归?”
凤姐自小到如今,何曾受过这般屈辱?若贾琏是李惟俭那般雄才大略、高官厚禄的也就罢了,偏是个不成器的。就是这般,还要纳小老婆过门,这让凤姐如何甘心?
止住眼泪,偷眼扫量了眼李惟俭,眼见其姬妾簇拥,不拘是几个贾府丫鬟出身的,还是傅秋芳、宝琴这般的,环绕其四下叽叽喳喳,或崇敬或仰慕。凤姐便心下暗忖,若良人也是这般情形,自己个儿又何妨做個贤妻良母?
不说比照俭兄弟,但凡贾琏为其挣个诰命来,凤姐就心甘情愿为其纳小老婆。
思量过此节,又扫了眼邢夫人与王夫人。
当下李惟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姬妾、妹妹们簇拥着,往会芳园而来。过得沁芳闸桥,临到东角门之际,李惟俭无意扭头瞥了眼,便见宝玉正笑吟吟亦步亦趋随在一女子身旁。
此言一出,平儿立时抬眼瞥了眼宝钗。非但是平儿,便是一旁的探春也看向宝姐姐。
平儿心下翻江倒海,险些就恼了!
实则这会子凤姐心下恼恨至极!情知方才打错了平儿,却心思全在那新来的秋桐,还有那与贾琏勾搭成奸的鲍二家的身上。
这会子凸碧山庄里再没先前的热闹——凤姐出了这档子事儿,如何还热闹得起来?
李惟俭领着众姬妾,不咸不淡的坐了半晌,眼见过了申时,这才起身告辞。临行之际目光扫过众人,那邢岫烟慌忙垂首,二姑娘目光幽怨,湘云也不敢与之对视,黛玉倒是与其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想念。
路上李纨还要再劝,王熙凤就道:“如今回去只会更气恼,大嫂子容我一遭,好歹让我今儿在你这儿躲一躲。”
当下极力挽留,李惟俭推拒不得,只得瞧了一眼王熙凤,随着贾母一行往凸碧山庄回返。
李绮吐了吐舌头,李惟俭就笑道:“无妨,你们姊妹回请也是一样。”
进得会芳园里,李绮便缠过来道:“四哥,早前嫂子做了回东,如今凤姐姐又做了回东,咱们是不是也要回请一番?”
李纨被求的无法,只得应承道:“都随你。只是平儿也在,你须得好好与她说了。今儿平儿可是没少受委屈。”
什么叫‘你算个明白人’?
意思是平儿这会子伤心欲绝,是因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