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邢岫烟主仆安置,这日李惟俭略略盘桓便回返自家,凤姐儿处置过家中事务,待晚饭过后,李纨又来寻她。
妯娌二人进得暖阁里,李纨便问起此前情形,王熙凤顿时拍额道:“坏了!本道在俭兄弟别院多留两日,寻个机会再与云丫头与……说的,赶上敬老爷故去,竟生生忘了个干净。”
李纨顿时苦恼不已,说道:“这,罢了,我看还是由我去说吧。”
王熙凤心下愧疚,当即道:“大嫂子也不急在这一日,这几日我得空便寻了她们说去。”
当下妯娌二人又说了些旁的,李纨这才回返稻香村。
这日夜里,伯府西厢里几番缱绻,香菱软得好似泥人儿一般蜷缩在李惟俭怀中,好半晌方才缓过气来。
香菱抬眼,便见李惟俭蹙眉怔怔出神,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轻抚其胸口,香菱便低声问道:“四爷在想什么?”
“嗯——”李惟俭回过神来,笑道:“我想着,近来果然有些得意忘形啊。”
“四爷为何这般说?”
“都想着欺男霸女的,可不就是得意忘形?”
“哈?”香菱眨眨眼,随即小母鸡也似咯咯咯笑了半晌,这才说道:“亏得四爷先前还教我们道理呢,自己说的偏生又不记得。”
李惟俭低头看向怀中女子,香菱便娓娓道来:“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实则何止是男子,贪嗔痴妄,孩童想着好吃的零嘴,好玩的玩具,女子也觊觎精致的头面儿,谁心中没妄想过?
四爷又不曾真个去欺男霸女,又何必这般自省?”
“说的也是。”李惟俭略略释然。
香菱便撑起身形俏皮道:“四爷今儿是瞧见了琴姑娘才做此想?咯咯,莫说是四爷,我见了琴姑娘,也想抢了来做妹妹养着呢。”
李惟俭便笑道:“这般汇聚天地灵秀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
香菱道:“四爷还念念不忘呢?”
李惟俭略略摇头:“想想就罢了,如今老爷我可是堂堂竟陵伯,再犯些欺男霸女的错儿,那不是自污,那是下作。”顿了顿,又道:“顺其自然就好。”
说罢,又低头看向香菱:“你素日里也有妄念?”
香菱顿时羞赧起来,只道:“好端端的,怎地又说起我来?”
李惟俭逗弄着笑道:“且说说,都想了些什么?”
香菱不说,李惟俭便来抓痒,香菱一身的痒痒肉,没几下便遭受不住,将个贴身肚兜翻滚的七零八落,这才不住的求饶。
待李惟俭松了手,香菱便依偎在其怀中道:“我那妄念不多,不过是想着若自幼不被拐子拐了,父亲不曾离家,再为官一方,说不得我也是個官宦人家的闺秀。”抬眼看向李惟俭,目光莹莹道:“若再与四爷定下亲事,那就更好了。”
李惟俭没言语,只将香菱搂紧了,听着窗外蛐蛐作响。
转过天来,李惟俭只觉神清气爽,交代家中一番,干脆往乐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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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香菱身形惫懒,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与晴雯、琇莹等聚在一处,其余人等却并无嘲笑之意。也不知是年岁渐长、气力渐增之故,还是怎地,总之李惟俭在床笫之间愈发能折腾。除去琇莹这个练家子,其余人等单个都承受不住。
昨儿也是李惟俭收了力,饶是如此也让香菱恹恹了半日。
待到得下晌,香菱打起精神,记起李惟俭吩咐,又自东角门往大观园而去。
过得沁芳闸桥,扭头便见一抹霓裳在一旁的洲头挥舞着小锄头,香菱辨认两眼,恰那身形起身擦拭额头香汗,二人遥遥对视一眼,香菱便笑着招呼道:“琴姑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