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暗忖,犹记得电视剧里义学里似乎闹腾了一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会子倒是不好说那义学不好。
于是他转而说道:“大姐姐,这四书五经读了是没错,可莫忘了今上尤重实学,弟如今考的秋闱便是实学举人,说不得来日进士也有了。
我瞧着兰哥儿是个早慧的,这会子只读四书五经,待来日只怕要吃亏啊。”
“这——”李纨沉吟了一阵,说道:“前次听了俭哥儿的话,我打发丫鬟搜罗了些报纸,看上头说的,倒的确是这般。可实学新起,又哪里去寻业师?”
李惟俭笑了,说道:“这有何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大姐姐何必舍近求远?”
李纨连忙摇头:“这可不成,俭哥儿还要秋闱呢,哪有功夫教导兰哥儿?”
李惟俭就道:“不妨事。实话告诉大姐姐,这秋闱与我而言,有如探囊取物,不然我如今哪儿有心思为那二位大人奔走?”
李纨心中暗喜,她本就有此意,想着的却是待过了秋闱也不迟。不想如今俭哥儿竟先开了口,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说了会子闲话,李惟俭记挂着改善李纨待遇,因是就压低声音问道:“大姐姐,你那儿还存了多少银钱?”
“俭哥儿差银钱?”她面上稍稍有些为难:“我那儿还有个三、五百两,若是不够,我那儿还有些头面儿首饰,不妨先抵了去。”
“大姐姐想差了,我如今为二位大人奔走,自己也弄了物件儿,也就这几日光景便能瞧出来得不得用。若是得用,说不得就日进斗金。大姐姐若有闲钱,不妨投了进去,弟弟旁的不敢说,一年翻个几番还是能作保的。”
“还有这等好事儿?”
她正要细问,忽听得外间传来男子叫门声。红玉与琇莹忙不迭迎将出去,须臾光景,红玉面色古怪回返,说道:“四爷,薛大爷、宝姑娘来了。薛大爷光了膀子,背了几根干柴,瞧那架势好似是来请罪的。”
负荆请罪?薛大傻子还会这招呢?这又是哪一折子戏码?
李惟俭神色不动,看向桌案另一头的李纨。李纨蹙了蹙眉头,便道:“我跟着俭哥儿去瞧瞧。”
她再是性子绵软,也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俭哥儿去。
二人起身相迎,方才绕过屏风出得正房,遥遥就见院儿中站着一人。下身只着了裤子,赤着上身,露出一膀子白花花的肉来。一旁缀后半步停着宝钗,正忧心忡忡地低声劝说着什么。
眼见李惟俭出来,那薛蟠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俭兄弟,我来给你道恼了……你……额……”
他忽而瞥见李纨也在,脑子里也不知哪根弦儿不对了,便想着自己在金陵打死人的事儿……不会是珠大嫂子偷偷告诉李惟俭的吧?
因是转而起身便喝问道:“我那事儿……莫非是珠大嫂子告诉的?”
李纨气得变了脸色,一双手攥紧,险些喝骂出口。
李惟俭本就沉着脸,见此当即叱道:“还道薛兄弟是来道恼的,不想又是来问罪的,真真儿是奇了,合着我李家人就合该你们薛家胡乱攀诬?”
宝钗气结,赶忙上前拦下薛蟠,说道:“哥哥好生糊涂!金陵那起子事儿妈妈只写信与姨妈说了,老太太都不知,珠大嫂子又是从哪儿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