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饭厅里几个人在硬着头皮强吃,西跨院里曲久勷躺床上饿的前心贴后背。
之前被接回家,他连老头子面儿都没见着,就被徐伯送进了西跨院。告诉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吃喝拉撒全在屋里,别说出去,到院里都不行。
曲久勷能怎么办,躺着呗。
也只能躺着,回来前在石岗军营的小破楼里憋了二十来天,好歹有报纸和电视。
回来后,家里毛都没有呀。早知道带台游戏机回来了。
又不困,除了干躺着还能干嘛?
关键是,昨晚知道要回来面对老头子,心里犯愁,没怎么吃下饭。今早只喝了杯奶,吃了两面吐司。
到现在,肠胃里的那点积食儿早就消化光了……饿呀!
人饿的时候吧,脑子里想到全是吃的。
曲久勷百无聊赖且自艾自怜的躺了不知道多久,总算听到院里有脚步声,第一反应是有人来送饭了。
一骨碌爬起来,顺窗缝往外瞅……贼自然的摆出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老老实实的坐那。
半秒钟后醒过神,赶紧抬屁股猫腰离开床,挪到书桌边坐椅子上。
发现桌上和手里啥也没有,太假!
等他想拉开抽屉,随便拿点书本什么出来装相时,房门被哗的一声被拽开……他爹已经进屋了。
老头子进屋不算,外面徐伯掂着两根荆条从月亮门外进来……
要干啥?
见死不救就罢了,怎么还提供武器呢?
曲久勷心里哀怨,脸上摆出一副知错的模样起身,低着头承认错误:“父亲,我……”
“裤子脱啦,去那撅着。”曲忠禹下巴点了下床,背后的手露出来,亮出一米多长的黄荆条。
“不~爸~爸!”曲久勷整个人都僵了。
小时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远去的记忆迅速在眼前浮现,嘴上绝望的努力:“爸~我,我都这么大了,您……”
“这么大了?呵~我看你还没长大呢。”曲忠禹脸上露出冷笑。
“爸~三姐,三姐她已经教训过我了。”曲久勷说着话示意自己右面脸上残存的划痕。又撸起袖子示意被掐青的地方……该死,居然找不着痕迹了。
心念一动,又撸起裤管,露出皮下大片青紫后残存黄色斑块:“您看,爸,您看!三姐把我腿都打瘸了,现在还没长好呢。还有…还有……”
“啪~”
曲久勷正努力找伤痕呢,黄荆条裹挟着尖哨声抽到了他肩膀上。
“啊~”
曲久勷一声惨叫,下意识背过身。耳后又是一声破风的尖哨,紧接着后背一阵火辣……
“什么声?”曲良友耳神不错,感觉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不似人动静的动静。
他这一提醒,餐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果然,有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的惨叫声。
“好像是西跨院。”
徐启田放下筷子起身。王佳莲也赶紧放下筷子,准备一起去看看情况。
两口子这次被喊回来,就是照顾“重伤未愈”的曲久勷。毕竟这种事,肯定要绝对能信得过的人手才行。
“没事,估计是换药呢,先吃饭。”曲卓压手示意俩人坐下。
“呀~大夫来啦?我去搭把手。”王佳莲一脸焦急。
“不用。”曲卓又拦了一句,压低些声音说:“大爷爷肯定在那边,换完药要问话。”
徐启田闻言拽了把媳妇:“吃饭,用我们就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