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位唐处长的家,刚好在石景山胡同。
京里派往各省的调查组人员构成很复杂,其中就有管纪律的部门派出的人手。
唐富洲去吉省,虽然是调查杨宏斌举报的情况,但明面上的理由是加强吉省调查组的人员配置,提高办事效率。
所长用打听到的消息,结合曲卓刚才说的那些话……得,全对上了,一点都不带差的!
还是没搭理沈红霞和沈兴昌,所长又联系了刚才来电话说情的那位朋友,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对方讲了一遍。
那边压根不认识沈红霞,只是收到朋友的托付,才抹不开面子打的电话。
现在一听,报案那小子背景扎实的吓人,这不给自己招雷嘛。异常干脆的表示:“刚那通电话您就当我没打过。咱秉公执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放下电话,所长面无表情的看向沈红霞和沈兴昌。尽管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俩看着办吧。”
虽然离着点距离,但几通电话的内容沈红霞和沈兴昌都听了个大概。俩人已经麻爪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
“说话!”所长不耐烦的低吼。
“赔…赔呗。我们,认赔行不?”沈兴昌哆里哆嗦的挤出一句。
“是,那两间房一共卖了三千四百五,我们赔给他。”沈红霞赶忙附和。
所长没吭声,表情严肃的推门出了办公室。沈红霞和沈兴昌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问询室。
所长进屋后笑着对曲卓说:“小曲同志,你…后妈。刚才说了,她认赔。你看怎么样?”
沈红霞赶忙挤出笑脸凑曲卓身边打商量:“小卓呀。你那房子一共卖了三千四百五,姨赔给你。不过吧……现在手头实在是……”
不是沈红霞想使拖字诀,她是真拿不出钱。
帮弟弟谋了个临时工,然后一家子就进京了。狗屁积蓄都没有,全靠她往里填补。
俩外甥眼看着快到结婚的年纪了,本身就不是京城户口,要是连房都没有,媳妇都不好找。这才卖了曲卓的房,换了处更大的。
里面的差价全是沈红霞往里搭的,把曲久平留下的那点存款花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别说三千多了,五百她都拿不出来。
曲卓没搭理沈红霞,直接对所长说:“我有三个要求。”
“你说。”所长痛快的点头。
“第一,我只要我自己的房子。”
沈红霞闻言脸色一僵,刚要插话,就听曲卓说:“第二,按照法律,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你什么意思!非得把人送局子里才甘心呀?”沈红霞气得声音都抖了。
“第三!”曲卓依旧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说:“正常情况,我那房子往外租两年多,租金不少钱呢。这部分损失要赔给我。”
“应该的,都是合理合法的诉求。”所长已经打定了秉公执法的念头,曲卓的要求又确实不过分,毫不犹豫的应下。
示意旁边守着的手下,指了指沈兴昌:“把涉案人员控制了。今天晚上整理好材料,明儿个移交法院。”
“是!”帽子叔叔立正应喝,一手擒腕一手按肩,利落的按住沈兴昌就往拘留室里送。
“冤枉呀,冤枉……”沈兴昌吓得都不是人动静了,冲沈红霞声嘶力竭的喊:“姐~救我……姐~救我呀……”
喊了两嗓子,沈兴昌意识到沈红霞压根帮不了他,赶紧改口:“我举报!我不是主犯!都是我姐支使的,你们抓她,我是冤枉的……”
“小刘!”
别说,所长还挺讲究文明执法。
听到沈兴昌的喊声,直接从大办公室里喊出来一帽子姐姐。指了下沈红霞:“带走!”
“……”沈红霞懵了。打死她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眼下这副模样。
她想不到曲卓会一点情面都不讲,也想不到她尽心尽力帮助扶持的亲弟弟,到了关键时刻想也不想的就把她给卖了。
被帽子姐姐拧着胳膊往拘留室走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人木木愣愣的,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直到拘留室的铁栅栏门近在眼前了,才猛地醒过神来。玩命的挣扎:“放开我,跟我没关系。你们抓我干什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