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安刚在镇里喝了酒回来,此刻醉醺醺的,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只想赶紧回家躺一会儿。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自家和刘家门口堵满了人,胃里那二两黄汤顿时醒了一半,略有些窘迫地说道:“大家怎么都站在这?”
他一张嘴,一股酒味就冲了出来,熏得妇女主任后退了几步,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媳妇闹的?大过年的,不分青红皂白地去人家家里,把人家的财物砍了个稀巴烂!你自己说吧,这事咋办?”
这下子,白予安的酒是彻底醒了,不敢置信地瞪着江小楼说道:“你疯了吗?好端端地跑到人家家里闹什么!”
江小楼明知自己今天注定要吃这个闷亏了,可心里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红着眼睛说道:“我是看家里被人祸害得不像样,一时气急了才想要报仇的!我前后就出去了半小时,咱们家里的事,只可能是刘家人干的!”
白予安听见这话,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己家的房子,这才看见了四敞大开的房门和里面的一片狼藉!
屋里的惨状让他一个趔趄,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妇女主任抱着手臂,凉凉地说道:“不知道,没人看见有人进你们家。”
“民兵队难道就不管管吗?”白予安眼下手里的钱花一分就少一分,自然不愿意承受这么大的损失,就忍不住向民兵队长发难。
民兵队长眉头一皱,说道:“民兵队也不是神仙,大伙儿啥都没看见,我们也不能给你变出来个罪人啊!”
白予安听见这话,一下子垮下了肩膀。
偏偏黄婆子这时候跳起来说道:“快赔钱!你们家被祸害了关俺们啥事?俺家的东西你们必须赔!”
白予安没有证据,只能垂头丧气地认栽。
黄婆子这才得意洋洋地冲进屋,清点起了自己的损失。
半晌,她走了出来,狮子大开口道:“你们得赔俺家五百块!”
江小楼气得太阳穴直跳,“黄婆子,你要不要脸?就你们家那些破烂儿,怎么可能值五百块!”
“那俺不管,俺那衣服旧是旧,可也能穿啊!现在让你砍坏了,俺们还得置办新的,那就得按新的算钱呐!”
黄婆子眼皮子一翻,继续说道:“再说了,俺那柜子里好些金贵的吃食,还有一百多块钱呐!”
“你放屁!”江小楼气得肝疼,转头冲妇女主任说道:“妇女主任,我刚才可看见了,她装钱的口袋里只有三十几块钱!”
黄婆子神色一厉,胡搅蛮缠道:“你可别瞎说啊!俺家就是有一百多块!刚才俺家里人都让你吓跑了,谁知道你偷没偷俺家钱啊!”
“你!”
江小楼刚想反驳,随即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从箱子里抢救出来的钱包,钱包里刚好有一百多块钱,顿时觉得有嘴都说不清了。
妇女主任因为这些人,连年都没过好,也懒得自作多情替人说和,黄婆子说多少,她就记下多少,和几个村干部一商量,最终还真同意了黄婆子的要求。
白予安垂头丧气地回了一片狼藉的屋子,翻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箱子虽然破了,里面的东西还好好的,就赶紧找出了里面的钱包,数出来五百块钱,给了黄婆子。
黄婆子喜滋滋地接过了钱,嘴上还不忘了提醒白予安,“白知青,俺家的门你们可记得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