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孔洞盛着的无疑是一个人的眼睛,难道是付春波?付春波跑到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睡觉吗?绝对不可能!这个地方除了凶手之外,还有谁知道?四周静得让人心寒,满腹疑问使孟涛飞再也忍耐不住,他抓起凳子,林柴等物四处出击,在一阵乱响之中,他从一个屋角蹿了出来。
淡淡星光下,他到了一个老妇,灰白色衣服,道姑打扮,不等孟涛飞开口,老妇用毫无声气的声音问:"阁下夤夜来到的我的居所,有何贵干?"
"你的居所?你是谁?"
"水镜师太?"
"不可能!水镜师太已经死了!"孟涛飞唬了一跳,全身汗毛直竖。
"不然,我何以在松风轩,我也没说我是一个活着的人,马上你也将成为一个不是活着的人"
孟涛飞全身僵硬起来,"你搞什么名堂?难道是诈死?"
"哼,还问我搞什么名堂?你到这儿来定是来找我们铁指环的,知道这个地方的第五个人一定得死,而你必须死得很惨!"
"老东西,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在装神弄鬼,这种事除了白痴之外,还没人做过"孟涛飞说着挥刀扑了上去,老妇夜枭般怪叫一声,衣袂翻飞,出手竟比她的年龄还老到,而且是徒手搏击,用的也是正宗的峨眉派武功。
孟涛飞一阵快攻快削,在刀光翻腾间,老妇的发簪跌落,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此时只有防守之力,毫无出手之机,孟涛飞道:"老东西,我敢打赌,你空手绝对伤不了我!"又说:"我到这儿来,只不过是来查水镜师太是怎么死的,既然你还活着,我就不管了,你那几个女弟子为了掌门之位正互相残杀呢,我也不管了,峨眉派从此就要一蹶不振,更不关我的事,我现在不杀你,就证明我不是坏人,我现在就走"
老妇怒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你激将我不用兵刃,也不能得逞,你擅入峨眉派的秘地,老身今天要扒下你的皮不可。"
"好猖厥的老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此时两人离屋已有十数丈,孟涛飞道:"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一阵猛攻,老妇节节后退,离房子又近了两丈,孟涛飞心中暗道:不好,老东西想佯退回屋取兵刃
他大叫一声:"你峨眉派的武功一文不值,我明天一定叫你们峨眉派颜面扫地。"当下虚晃一招,抽身便走,老妇愣了一下,孟涛飞已在数丈之外,老妇忿恨,还是追了过去,孟涛飞却钻入了来时的那个山洞,老妇在洞外,踌蹰半晌,终于没有进去。
孟涛飞在黑漆漆的山洞中,持刀小心翼翼的往里钻,估摸快要到外洞口,正奇怪为什么没有一点亮光,"铛"地一声,他的刀撞在了一块石头上,他连续换了几个方向刺去,均刺在了石头上,才明白路没了,洞口已被石头堵上了,这个山洞入口小,里面大,极易堵,他用双手推了推,石头轻微晃了晃,就再也推不动了,那头已被一个根木棒顶住了,正所谓直杆撑千斤,孟涛飞破口大骂:"可恶的付春波,没想到老子今天成了你的替罪羊了。
石头并不光整,从边角的地方恰巧能伸出一只手臂,孟涛飞伸出刀去撩划木棒,却怎么也够不着,万般无耐,只得回去,打算寻些干柴用火烧,来到洞口,先屏息静听一番,确定老妇不在左右,便放开胆子来到洞外,寻了一堆干柴,用黑巾捆住,携入洞中,将木柴一根根塞到洞外,晃亮火折,便烧了起来,却担心火势蔓延,或者惊动峨眉派弟子,所幸火光被大部分被那棵大树扫住,草木汁水又较多,不曾扩散,他用刀鞘抵住,不住推晃,两刻钟左右,石头终于掀在一边,他钻了出来,心下洋洋得意:小神算,我要是玩不过你,我就不姓孟了!趁着星夜,便回到他的客房,已是四更。
翌日,巳时,议事厅里人物又是济济一堂,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忽然间大厅里静了下来,孟涛飞已走了出来,他白衣如雪,一尘不染,今天他没喝酒,衣服甚是齐整,如果你不他的脸,一定认为这是一位翩翩美公子,但是他的脸,确切的说,那也是一张英俊的脸,却满是自负与狂傲之色,现在有人开始认为,他的这些缺点还是可以迁就的。
孟涛飞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里面,他盯着付春波的脸,问道:"小神算,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承蒙关心,还可以。"
"你当然睡得还可以,回来得比我早,睡得也比我早,请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邀我来议事,难道认为我一定来不了吗?"
"你在说什么?少给我卖关子,有话你直说。"
"好,但是回来得太早,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你就发现不了,昨晚我去了松风轩,而且在那儿发现了一个老妇,我确定她是你们峨眉派的人,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噫"之声,孟涛飞又说:"我昨晚在水镜师太的屋壁上发现了一个孔洞,有铁指环一般大小,里口光滑,外口有掀起的木剌,所以这个洞是从屋里向外击出的,昨晚那个峨眉老前辈就是从这个洞孔向内偷窥的,这个孔洞有三尺来高,是个人很不舒服的高度,而且如此精致的小屋,有个孔洞实在不合适,这是水镜前辈击出的,用以麻痹凶手的障眼法。"
"假指环是在被褥下发现的,所以水镜师太是在床上死的,所以真的铁指环也最可能藏在床里,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想到。"
"师父为什么不把它藏在地下"付春波问。
"藏在地下也没有用,因为彭老三用的是吸铁石,我在水镜老前辈的床缘上发现了一段被挤实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嵌入的孔洞,不过现在已经空了,"说到这里,孟涛飞扫视了一圈:"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取走了它,因为挖痕已经很旧了,而且有个峨眉派老前辈昨晚在床上睡过摸到松风轩的外人应该有两个,我们可以设想,水镜前辈遇害经过,首先凶手乘水镜师前辈如厕等间隙藏在她的床下,然后乘机下手,水镜师太毕竟为大派之掌门,在间不容发之际予以反击,仓促间朝外击出一物,这是水镜师太多少年前就想好的把戏,凶手也绝非等闲之辈,得手后全身而退,凶手以为那就是铁指环,所以就出去找了,就在这时曹姑娘听到了这些怪响,她便起床了,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没能听到水镜师太的遗嘱,只找到了假指环,便慌慌张张地下来报讯,然后彭老三就来了,取走了真的铁指环。"
大厅里死一样寂静,如此多的大活人不发一声,似乎有点滑稽,付春波问:"还有一点,曹姑娘安然无羔,凶手为什么不杀她?"
"连小神算都不知道水镜师太是怎么死的,那么两个不知怎么死的人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谋杀,凶手不对她下手也自有他的道理,比如,留给你们去诬陷,不过我要恭贺你昨晚去了松风轩。"
"我去了松风轩?笑话,我去那儿干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你活着完好无损就是证据,你难道不觉得昨夜有人想对你下手吗?"付春波的脸阴了下来,孟涛飞继续说道:"因为你也想到了真指环应该在假指环之后,昨晚是你发现曹青青那个假指环的第一个晚上,只有你去了松风轩,我才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因为你若和彭老三串通,他取走了指环之后,你一定会知道,你就没有去松风轩的必要,若你和第一个人串通,他未取走铁指环,也不会等到昨天再来告诉你,因为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你,所以去松风轩的人都是无辜的,你现在应该庆幸没有把我堵死你很聪明一到那儿就发现了巍峨老前辈,并能在我之前过河拆桥,厉害啊厉害,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恨你了而这两个人,似乎毫无关系,否则他们两个就会同时对水镜师出手了,如何才能知道松风轩,定是你们之中出现了内奸!"
付春波默不作声了,毫无关系的两个凶徒表示的意思也就是有两个内奸,"胡说八道,休要在这里造谣生非!"丁仪秀挺剑扑了上来,气红脸的胡艳艳也拔剑冲了上来
"来的好,你们峨嵋派的武功一文不值,只会两个打一个"孟涛飞挥刀迎击,毫无所惧。
"你们俩退下!"一声厉叱,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大厅里已多了一个老道姑,付春波,丁仪秀,胡丹艳一齐跪倒,齐叫:"恭贺水月师姑驾到!"大厅里跪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