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手机,借我。”高甜当机立断地向围观的求助。
马达递过自己的手机,见高甜在屏幕上按了一串号码,又打过去。
“喂?哪位?”小黄那带着广普的口音又出现,但马达是听不到的,只是疑惑地看着高甜。
高甜急的要哭,一面冲了杨一一喊,“你说话呀!自己说要见他呀!”一面冲了手机喊,“小黄,听到吗?听到吗?”
电话那头小黄有些疑惑地道:“又是恶作剧吗?”
别挂。别挂。高甜在心中祈祷,眼珠却是骨碌碌地望向四周,大概有十来个人随手抓着手机,要是这个号码再被小黄拉黑,她只好问学生借手机拨了。
只听电话那头一阵窸窣,小黄似乎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是一一吗?”
高甜的眼睛一下亮了。再看杨一一,隔了几米远,也能看到她雪白的腮边挂上了泪滴。
杨一一终于开口,“哥哥。”
“怎么了?”
这回顶楼的人把惊讶的目光都投向杨一一,看着她荡着脚对着空气喊哥哥。
但杨一一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轻轻的带着点委屈地道,“哥哥,我不想要上学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换了方言聊了起来。
奇怪的是,一向对粤语没有研究的高甜,在此时此刻,可以听懂这些言语。
许是在梦境中的缘故吧。
高甜听电话那头用方言问道:“你告诉伯叔了吗?”
杨一一:“没。”
小黄:“那婶婶呢?”
杨一一:“也没有。”
小黄:“你现在在哪呢?”
杨一一犹豫了一下,道:“宿舍。”
电话那头也沉吟了一下,道:“能念完就还是念完吧,高中毕业证都没有,以后工作也难呐。”
杨一一的声音很委屈,呐呐地道,“就是念不下去嘛。”
“外面的世界也很难的,”电话那头又沉吟了一会,仿佛在顾虑什么,良久,道:“真的念不下去就回来吧,不要做傻事。”
杨一一没有立即回答,两边都陷入沉默,耳边的风呼呼吹响,初夏的天,竟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是许久过去,杨一一道:“哥哥,我想回家了。”
高甜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第六感让她觉得这时小黄应该能听到她说话了,她鼓足了劲也对着电话喊,“小黄,听得到吗?”
这回小黄听到了,问道:“你是谁?”
这一瞬,楼顶所有人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校长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打通了。”
高甜松了口气。杨一一的意念不再作祟,所有人都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代表着,杨一一放下了。
这一次,该是真的结束了吧。
高甜道:“你来一中接一下杨一一,她宿舍在2栋。我是她老师。”
“好,老师,你替我看好她。”
“好,我们等你。”
挂断电话后,高甜冲杨一一伸出手,“下来吧,哥哥要接你回家呐,可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