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留下袁鹂卿,或者是把袁鹂卿抢回来,就要做好和一条疯狗战斗的准备,所以黄妍莹一时间大费踌躇。
黄妍莹脑海里紧张谋划可行之策,没想到袁连志突然柔声说道:
“黄姑娘,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虽然你从来没有正眼瞧我,但是我每天做梦都是你的影子。我现在已经是东厂商洛提调,卯颗管事大人已经答应我了。不信你看——”
说到这里,袁连志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一顶褐红色圆帽戴在头顶上,果然是东厂特有的帽子。
袁连志看着黄妍莹,满脸都是期望之色:“你有上清仙姑这样的师傅,我有东厂做靠山,今后无论是武林道,还是官场上,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加上我把鹂卿送给皇上当才人,今后宫里也有人照应。黄姑娘,你说,好不好?”
黄妍莹动作非常优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是好,唉——,可是我——不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句话说得非常轻,非常柔,而且黄妍莹还脸上一红,让人浮想联翩。
当然这不是害羞的原因,而是因为黄妍莹现在急怒攻心,气血上涌造成的。
之所以要拍额头,黄妍莹就是在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自己是一个有理智的人,绝对不能和畜生一般见识。
不然的话,袁鹂卿还没有崩溃,她自己反倒先崩溃了。
一个人可以卑鄙,也可以无耻。
但无论什么事情总要有一个底线,绝对不应该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
事实恰恰相反,黄妍莹的言行举止在袁连志看来,这是少女特有的一种矜持表现。
所以黄妍莹突然两颊飞霞,在他的眼中宛若仙子,所以整个魂儿都差点飞了。
黄妍莹的动作一方面是提醒自己,一方面是迷惑袁连志,一方面是提醒一个人。
一个站在袁连志身后一丈开外的那个人,一个气得浑身发抖的女孩子,方千寻。
方千寻原本提醒自己,就算过亿亿万年,也绝对不能转身看一眼那个混蛋。
因为前不久在袁家寨,黄妍莹出面操办袁摩云的丧事,那个混蛋竟然成天纠缠不休,满嘴都是情啊爱的,似乎要办丧事的不是他父亲。
如果说方千寻以前是对这个混蛋不感兴趣,那么后来就变成了极端的鄙视和厌恶。
可是不看这个混蛋的决心刚刚做出来,方千寻就不得不转身,因为袁鹂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这一转身,方千寻就气得浑身发抖。
方千寻这丫头虽然没心没肺,日常说话办事颠三倒四,但是面对大事并不含糊,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黄妍莹右手一扬,脸上的表情一变,方千寻的右手已经闪电般往旁边一抓。
她的身边就是黄河排帮的钟国柱,她这一抓的目标,就是钟国柱手中的镔铁钢叉。
拔宝剑有出鞘的声音,有声音就会惊动人。
袁连志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出现不和谐的声音,现在绝对不合适。
黄妍莹一连三叹吸引了袁连志的注意力,方千寻的钢叉就已经刺了出去,目标正是袁连志的右肩胛,俗称肩板骨。
四十多斤的锋利镔铁钢叉没有让方千寻失望,咔嚓一声,袁连志的右肩胛已经被刺穿。
袁连志本来用右手扣住袁鹂卿,现在肩胛骨被刺穿,整条右臂已经废了,一丝力气都不可能留下。
黄河排帮弟子手中的镔铁钢叉,都是锋利的四股叉,平时用来叉鱼,战斗用来杀人,自然都带有很长的倒刺。
方千寻一叉刺出,随即往后一带,钢叉的倒刺一下子没有从骨头中脱离出来,袁连志就被拖了过来,怀中的袁鹂卿终于摆脱了束缚。
嗖——更大的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