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借你之手把他擒拿归监,而不是直接递上讼状,状告刘密,”她抬眼,迎上赵洵的目光,“说到底,向我父亲透露刘密略卖良籍女子的人是你,你才是真正想定他罪的人,肃国公若想携私报复,也该报复你。”
“他敢吗?”赵洵眼角微挑,“我是皇室宗亲,你也知道我与官家的关系,想必他也只能报复徐御史出出气了。”
徐予和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如果怕被报复,我便不会这样做了。”
赵洵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抚上她的发。
徐予和慌忙往一旁退去,直到肩背紧紧抵在车厢角落里。
赵洵依旧朝她靠近,甚至伸手把她往跟前搂了搂。
徐予和使劲低着头,拼死不动弹一步。
“你怕什么?头抬高一些,这样我怎么给你束发?头发乱糟糟的,看着怪难受人的。”
赵洵不由偷笑出声,举起双手把她垂下的头发胡乱挽成一团,插上了那支竹节玉簪,最后又把自己的巾帽戴到对方头上。
徐予和无处可逃,她只觉得心跳急促,双颊燥热,大脑一片空白。
“好了,戴上首服,顺眼多了。”
待到戴好巾帽,赵洵总算往旁边挪了挪。
徐予和也松了口气,又使劲往后边退。
她羞赧至极,不敢抬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低垂着眉眼紧盯地面。
余光一瞥,突然瞥见旁边的朱红襕袍下露出一双皂靴,她越看越恼,真想当场狠狠碾上几脚。
“我知道我刚才多有冒犯,可我一见到你,我就……”
徐予和满脑子都是踩他的脚报复回去,也没听清说的什么,下意识抬起头看了过去。
眼前人猝不及防抬了头,面带迷茫,睁大双眸望着自己,赵洵莫名有些慌乱,当即避开她的眼神,企图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礼仪之始,在于正容体,方才你未束发戴帽,我就忍不住替你弄了弄。”
徐予和淡应一声,又垂下了眼。
悬挂在车内的香球叮铃铃作响,有风吹开锦幕,日光从缝隙里照进车内,投下一束斑驳的光影。
外面人声喧嚷,显得马车里更为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车内的两个人耳根处都泛着潮红。
徐予和心神杂乱,阖上双眸,手指不停抠着衣袖。
谁知马车忽然停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斜。
她倏而睁开眼睛,想起了那两人的谈话。
赵洵随之收回扶她的双手,眼神迷离不定。
徐予和扬起脸,正视着他,“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啊?”
赵洵坐立难安,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收拢,最后紧紧抓住衣角。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