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我放他进门,我只是干着眼瞪他,这么容易放陌生人进门?他异想天开。
他说:「你不让论我进来?」
「请问你有什么事?」
「为着张元震。」
我如堕五里雾中,不得要领。
「你请等一等。」
我转身打一个电话线元露,电话按通,他在听音乐,奚菲兹之小提琴,他百听不厌。
「元震,」我己好久没打电话给他,不过这次师出有名。「有一个叫伊安史蔑蕨夫的英国人在我门外,要求与我商谈同你有关的事,我该不该放他进来?」
「该死!」
「你还没回答我。」
他声音发抖,「志鹃,千万不要给他进屋,叫他走,我立刻来,记住,叫他走。」
电话已经挂断。
我呆半晌,走到门前,打开,「请进来。」
伊安史蔑夫很斯文,完全不似危险人物,当然、女人的第六感觉挺不可靠,否则雨夜杀手不会屡次得手。
但我急于要把事情弄清楚。
我问:「要不要喝什么?」
「热茶,谢谢,三月份真的还可以颇冷,是不是?没想到咱们这殖民地天气倒跟其祖家一样苦涩。」
「直至一九九七。」
「什么?」他扬起一条金色的眉毛。
我心平气和地微笑,「是殖民地至一九九七。」
他一怔,有点尴尬相。
我知道有位教授,同无理取闹的洋同事争论一个问题,到最后叹口气说;「你所有的,不过是到一九九七。」
「你要同我说什么?」
「啊,」他清一清喉咙。「关于张。」
我看着他。
他是一个十分四正的英国人,西装笔挺,裁剪合度,领带颜色文雅,最令我感动的是一双簇新的皮鞋,我还没见过舍得穿好鞋的英国男人,可见他经济情形十分佳妙,决非是那种周薪三十五镑,故此决定离乡别井,孤注一掷,来到异邦耀武扬威的那种外国瘪三。
我把热茶递给他。
「关于张什么?」我追问。
「你是张的未婚妻?」
我不知怎么回答,我还真的不高兴承认,又不甘向陌生人坦白,于是维持缄默。
沉默是金。一点都没错。
「让我用简单的言语把一件复杂的事解释清楚。」
「请。」
他沉吟半刻,一边打量我,「你长得很漂亮,像你这种外形娇俏,经济独立的女性是不愁出路的。」
事情再蹊跷没有,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没有露出半丝不耐烦,好戏就快上演我知道。
「换句话说,你何必苦苦钉牢张元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