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姐,续租搞黄了。”
“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看上了那个位置,出了三倍租金把我顶走了,应该也是想卖卤串。”
“草!我拳头都硬了,姐去大闹天宫给你出口气。”
“别别别。”陈无夏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可见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商铺是别人的,我们只是租客也做不了人家让不让续租的主儿,知道了这地方管理人是什么品行,我们以后不去哪儿就是了。”
“你这脾气也太好了,当初还是姐介绍你去的那地方,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他们,姐都出不了这口气,他们过河拆桥,不仁不义!”张丽芙气的呼吸都急促了。
陈无夏急忙安抚她:“姐你看现在我不是因祸得福嘛?自己在家里忙活也不用付商铺租金,最近还挺忙,你没听刘哥说我找他什么事吗?”
“我没听完。”
“刘哥不是兼职外卖骑手嘛,我让他帮我介绍骑手,我这儿比较活动,每天下午到晚上来可以接单,次日结账,最近这段时间寒哥帮我推广了一下,我现在一个人只是打包做串都忙不过来了。”
“那太好了,这是因祸得福了,你忙不过来等姐去帮你。”
“你摇奶茶可累了,我这边还能兜得住,你多休息。”
“我没事,我辞职了。”
“啊?怎么回事?”陈无夏有些惊讶,那个奶茶分店可以说是张丽芙一手带起来的,她和老板娘关系铁,老板给的工资也乐观,可以称得上一句嫡系员工了,怎么会如此突然?
“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你刘哥不想让我继续摇奶茶,说我手上一年四季带着冻疮,肿的像胡萝卜,太辛苦了。”张丽芙说这话的时候,难得带了一丝羞涩。
陈无夏惊喜道:“姐什么时候办酒席?一定记得邀请我。”
“那当然得了。”张丽芙谈起婚礼笑得合不拢嘴,“两家人还在订具体结婚日期,我和你刘哥是打算在今年恋爱周年纪念日那天领证。”
“姐和刘哥是圆圆满满修得正果…”陈无夏说了两句好话,哄的人心花怒放,那点子打抱不平的怒气无声无息消失了。
趁机挂了电话,陈无夏长长舒口气,他早就开始想怎么跟张丽芙提一句续租这个事,就是知道她肯定会往自己身上揽些责任。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殊途同归,微商能做起来比店里不少挣钱,他还不用抛头露面了。
而且微商这么快能做起来还要多感谢寒哥的细心教导,他这忙起来一时抽不出空请寒哥吃饭,陈无夏心里思索,不然再多勾一个毛衣,寒哥喜欢手工品。
心里有了成算,陈无夏全身心投入了他刚起色的微商事业中。
*
砰!
东西砸到地面上的沉闷声,紧接着是一阵哐里哐当啤酒瓶倒地的滚动声。
不等张春英开口催促,刘立国自觉的披上外套去开门。
“是庆宝回来了吗?”张春英扯着嗓子问。
“是庆宝回来了。”刘立国先回答她一句,然后去扶地上烂醉如泥的儿子。
刘庆宝不耐烦的一甩一推,“别挨老子,知道、知道我兄弟是谁吗?是刀哥!”
刘立国再次上前扶他,试图将他半拖进客厅的沙发上。
“我我、我跟你说,随便那条街上打听一下…呕——”
腰上的肌肤一热,刘立国闭紧了双眼,食物残渣的臭味弥漫开来,他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腰上是什么光景,食物残渣稀淋淋的顺着腰往下流,他一松手,刘庆宝软软的滑倒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嘴里嘟囔着什么。
刘立国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这一刻有多么想把这个醉鬼给扔出去,有多么想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他想回家,回到那个一切还没开始的家,可现在他没脸,也回不去了。
“刘立国!你干什么还不抓紧收拾了?快把庆宝扶到床上,地板上多凉。”
刘立国恍然回神,在张春英颐气指使下,沉默的将这个讨债鬼扶到床上安置好,之后又把呕吐物收拾了。
半夜时分,终于浑身冰凉疲惫不堪爬上床的刘立国捂住耳朵,以来抵挡枕边人震天响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