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在此处待不下去,慌乱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处,顿了顿,还是对一个小侍吩咐道:“你且记着,一会小王爷沐浴完,和他说”顾非夜想了想,刚想说让江渔承沐浴完来找他,又觉的太过不妥,改口道。“和他说我先走了,让小王爷早些歇息。”说罢,步伐匆匆的离去。小侍一脸茫然,今日的顾非夜和小王爷怎么都那么的不对劲。江渔承在屋内见顾非夜离去,刚想说什么,顾非夜已经走出了门,才作罢。经此一遭,江渔承也没了享受的心思,匆匆沐浴完,穿了衣裳准备去找顾非夜。小侍看到江渔承出来,上前与江渔承说顾非夜嘱咐的话。无法,江渔承只得先歇下。回了屋,熄了灯,江渔承躺在床上,可能是下午睡的太饱,他现在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宿,才终于有了点困意。半梦半醒之间,他恍惚又到了伴露亭,又听到的那诡异的歌声。他惊出了一阵冷汗,猛然一睁眼,却看见床边有个人,举着一把刀,正准备刺下去。那人看见江渔承醒了,刀对着江渔承狠狠的刺下去,江渔承瞳孔猛缩,身子一转,躲开了刀尖。刀子刺进被褥里,刺客见一击不成,想再给江渔承一刀。江渔承来不及想那么多,一个翻身滚下床,大声喊人,刺客见一击又不成,江渔承又开始喊人。藏在暗处的暗卫听见江渔承发出的动静,破开门,一看有刺客,飞身向前想要抓住刺客。刺客看着有人来了,不与他多纠缠,寻了个机会翻窗走了。江渔承惊魂未定,此时,顾非夜带着人进了屋。“怎么回事”顾非夜狠狠一皱眉。那名暗卫向顾非夜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让歹人逃走,求主子恕罪。”顾非夜不理暗卫,上前扶起江渔承,将江渔承扶到床上。做完这些,才对暗卫说:“下去领罚。”暗卫称是,从门口退了出去。而此时,反应过来的江渔承没忍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流出,身子抖得不像话,也说不出话,哽咽着抓着顾非夜的衣服。顾非夜搂住江渔承,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江渔承的背,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了,没事了。”江渔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刚才生死命关,刺客的刀差一点就刺到了他身上。这两日接二连三的事件让江渔承崩溃的不像话,攥紧了顾非夜的手,软在了顾非夜怀里。顾非夜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江渔承,声音愈发温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两人维持着姿势,直到江渔承哭到昏厥,昏睡了过去。顾非夜看着江渔承哭晕过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见江渔承昏过去身子也抖着,更加怜惜江渔承了。顾非夜双手在江渔承背后轻轻抚摸,安抚着江渔承,直到江渔承稳定下来,才动作轻缓的将江渔承平放在床上。正准备离去,昏过去的江渔承猛的一下抓住了顾非夜的袖子,顾非夜脚步一顿,以为江渔承醒了,回头去看,江渔承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满头是汗,嘴里呢喃着别走,一副很不安的样子。顾非夜无奈,又坐回去,回握住江渔承拽着他衣袖的手。江渔承似是感到了安全,又向顾非夜坐着的地方翻了个身,把顾非夜的手压在了脸下,才安心睡去。就这么一直到了深夜,江渔承的手才松懈了些。顾非夜撤开手,为江渔承掖了掖被子,动作小心的出了屋子。一出门,一个暗卫跳出来,对顾非夜恭敬的行了一礼。“主子。”暗卫看顾非夜微微低头,眼神逐渐冰冷,便知道今夜的事不能善了。“今夜当值的,是谁,叫过来。”果不其然,眼看顾非夜面容愈发冷肃,暗卫不敢多言,只道了一声是,就过去带人了。看来有些人,胆子大了,敢趁现在这个时候过来刺杀,也是十分有胆,但是刺杀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平日里并未显露锋芒的江渔承,那就更不对劲了。那人很快被带过来,他自知办事不利,用力向地上一跪,低着头,不敢直视顾非夜。“今夜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一遍。”顾非夜凝了凝心神,背过手去。“属下本来在小王爷院子里当值,本来一切正常,到了午夜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困倦,没忍住昏睡了几刻。”暗卫低着头,把他知道的所有事说了。“之后醒来不知为何已经不在小王爷的院子里,属下赶过去的时候,刺客已经在小王爷院里准备刺杀小王爷。”顾非夜听着暗卫说的话,面色逐渐阴沉了些。“属下自知看护不利,让小王爷险些命丧黄泉,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说着,暗卫狠狠的向地上一磕头。“下去领鞭刑二十,明日再调动几个人在小王爷院里,要时刻护小王爷周全,向今天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鞭刑不是简单的鞭刑,而是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沾了盐水抽打,鞭子上的倒刺也不是普通的倒刺,这种倒刺是极其细小和锋利,嵌进肉里,勾住血肉狠狠带出来,再这样的刑法下,轻则皮肤溃烂肿胀,重则血肉模糊丧命。而二十鞭,已是顾非夜宽容的结果。暗卫苍白着脸,领了罚,旁边的暗卫想为他求情,他给了那人一个眼神,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罚他该受的,出了如此大的纰漏顾非夜没要他的命已是对他手下留情,他又怎敢去奢求其他的一些什么。“查查宫里的礼部总管,还有南疆六皇子。”这一夜,注定无眠。寒王府不平静,宫里也不平静。竹木瑟索,云遮住了月亮,人站在暗处,什么都看不清了。“计划失败”他的话还未说完,藏在暗处的男人就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他倒地呕出一口血来。“是谁让你擅自行动的,不是说了等消息?”蒋黎没想到何清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主子还没下令的时候去擅自改变计划。男人疼的眼前发黑,撑着手臂要起身,蒋黎又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将男人又狠狠的踩在地上。“不是您下的令……”男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刚才那一脚似乎踹断了他的肋骨。男人的脸抵在地上,灰尘沾满了他的脸,他疼的呲牙咧嘴,嘴里的鲜血也淌了下来。何清还没有见过蒋黎这样狠戾的神色。看男人这副惨状,何清上前一步替男人求情,“蒋黎,是我,是我让他去的!你又何必下此狠手!”何清一时冲动,抓住蒋黎的胳膊,蒋黎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何清,他推开之后又意识到了什么,想问问何清有没有事,却看见何清满眼都是他脚下的人,他不禁踩的更狠。男人看何清被推开,想撑起身子,却被蒋黎踩的动弹不得。何清又去劝蒋黎,“你别再动手了!你若要罚,就罚我好了!”“清姑姑……”男人满口的血腥气。“清姑姑下的令,我……”他的声音被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他自己的闷哼声打断。“你糊涂!”蒋黎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主子本就不信任我们,此时没有他的命令,你又擅自行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哎!”蒋黎看何清红了眼,顿时败下阵来,不再对说。“我早知他不信任我们,我早就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们只不过是他在这宫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何清豆大的眼泪掉下来。“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我们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跟着主子。”蒋黎怒道。“你以为跟着主子,就能安全了吗?我告诉你蒋黎,我们跟着他根本就不会有好下场。”何清哭的揭斯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