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文帝也是挑了挑眉头看了过去,那小太监顿时咚咚咚磕了几个头,这才继续开口说道。“陛下,是小王爷!小王爷不好了!”厉文帝听到他这么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小渔怎么了?”江渔承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他小了几岁,一直是个闲散小王爷,说白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不过好在心性不错,除了吃喝玩乐,也不做坏事。可就是这样,他也是他唯一的最疼爱的弟弟。“回陛下,寒王府派人来说,小王爷晕过去了!”“什么?!”厉文帝下意识的回应道。小渔大晚上的去寒王府干什么?而且,怎么会晕过去了?厉文帝越想越觉得不妥,于是开口道。“摆驾寒王府!”“陛下!寒王说了,他这就带着小王爷进宫来了。”厉文帝的眉头便又皱紧了一些,沉思一会之后,才又对着那个小太监开口说道。“去叫太医。”“是,陛下。”那小太监头也不敢抬,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寒王就抱着晕过去的江渔承进了皇宫,一路奔着厉文帝的寝殿而来。寝殿里恭恭敬敬的跪着三四个太医,寒王一进门,厉文帝就让他将江渔承放到了自己的龙床上,太医赶忙过去查看。寒王这才对着厉文帝躬身行礼。“寒王拜见陛下。”“免礼。”寒王是异姓王爷,父亲是大将军,如今年岁大了,离京而居,也因为祖上一门忠良,世代卫国,寒王本来有三个兄弟,全都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而寒王却打败党项,收复了上任帝王割让出去的十六州,于是厉文帝便免了寒王一家面圣的跪拜大礼。“小渔这是怎么了?”寒王听到厉文帝这么问,忍不住朝着龙床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又继续开口道。“此事,陛下还是等小王爷醒了问他吧,臣不便回答。”寒王这话说完,厉文帝的眉头就皱紧了起来。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便回答?难不成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厉文帝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倒是一直听闻,小渔喜欢寒王,总是缠着寒王,而寒王却并不怎么搭理他。如今大半夜的,却昏迷着被寒王从寒王府带进宫里来,这怎么看也不太正常啊。一个是战场驰聘的异姓王爷,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弟弟,厉文帝现在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叹息一口气,最终决定还是等江渔承醒过来之后再问问看了。“陛下,小王爷是被热水烫伤,这才昏迷过去的,臣已经给他上了些药,只不过……”整不服他也得恶心恶心他“只不过什么?”听着太医吞吞吐吐的,厉文帝就忍不住担忧起来。太医慌忙将头低到地面上:“只不过小王爷烫伤的部位有些私密而且伤势不轻,恐怕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才行,否则恐有不能人道的风险。”厉文帝顿时愣了,恍然想起寒王抱着江渔承进来的时候,他全身衣裤尽湿,这才明白了过来,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那就好好照料,小渔若是出了什么事,朕唯你是问!”“臣遵旨!”厉文帝知道,这群太医说话总是喜欢往严重了说,毕竟说轻了,万一真出了事,他们可是要被问罪的,那自然是要将最坏的结果都提前讲明白了。所以,厉文帝虽然心疼,却也并没有过于担忧,总之,江渔承留在宫里,一整个太医院的人跟着照料,如果真的会出什么问题,那太医院就全都成了吃干饭的了!“夜已深,寒王今日不如就留宿在宫中吧。”臣子留宿宫中,本是天大的荣耀,可是在寒王这里,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明摆着就是厉文帝让他留下来,明天好和江渔承当面对质的。江渔承这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如果厉文帝真要追究,那就是故意伤害皇室的罪行。寒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躬身行礼道:“微臣谢过陛下。”出了厉文帝寝殿,寒王的侍卫忍不住开口道:“王爷,陛下这分明就是等着明天给您降罪呢!”“初一!不可胡言!小王爷是在寒王府晕过去的,如今伤势颇重,于情于理,我都逃脱不开责任,即使明天陛下问罪,也是应当。”说到这里,寒王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初一。“背后议论陛下,可是当诛死罪!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不应该这点脑子也没有。”听到寒王这么说,初一立刻后撤一步,单膝跪地,深低着头回道。“初一知罪!”“回去领罚,下不为例。”“是。”……第二天,天蒙蒙亮,厉文帝还在上早朝的时候,江渔承已经醒了,却呆滞着一双眼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私密部位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不过上了药,麻麻凉凉的。但是,他给寒王下的那包痒痒粉,却全都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忍不住偷偷挠了一下又一下。可是,他偏偏又不好求助太医,毕竟如果说,他是去给寒王下这药的,然后不小心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面子挂不挂的住不说,到时候厉文帝肯定要想办法教训自己!以至于上半身是痒,下半身是疼,他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抓,实在是让他有些生无可恋!一旁守了一夜未曾敢合眼的太医勾着腰从明黄色的帘布后面悄悄望向江渔承,看着他这幅模样,却是吓得两股战战,口里偷摸求着:“观音、佛祖、太上老君保佑啊,可千万不能让小王爷出事,不然我全家老小的命都得搭在这里啊!”江渔承躺在床上越想越气,都怪寒王这个倒霉鬼,要不是他吓唬自己,自己能摔进浴桶里?要不是他,自己能烫伤?江渔承心道,他一定不能放过寒王,现在就是一个对他下手的好机会!整不服他也得恶心恶心他!这么想着,江渔承就抬了抬手,招呼一声:“来人。”床脚下坐着昏睡的江小二迷迷糊糊间听见这声音,慌忙一个骨碌爬起来,扑到床边。“小王爷!你终于醒了!呜哇啊!你吓死小二了!呜哇哇!”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哭号声吓了一跳,江渔承一个伸手就把江小二的嘴巴给捂住了。“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赶紧闭嘴!”江渔承现在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和江渔承在21世纪的年纪相差甚远,所以声调显得有些稚嫩,但以往作威作福的威望还在,一下吼住了江小二。可是江小二只是顿了一下又扒开江渔承的手,哭的更大声了:“小王爷,你好惨啊!小二心疼你!”江小二心疼江渔承,可是江渔承现在只心疼自己的耳膜。“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没等江渔承再开口阻止江小二,一道不怒自威的呵斥就传进内房,闻声屋内跪倒一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厉文帝面色上掩不住的担忧,几步走到床边,看江小二还在哭哭嗒嗒的,像是女人死了丈夫,哭丧一样,他实在是看不惯,于是一脚把江小二踢开,自己坐在了床边,尽量柔声的问道:“小渔,好些了吗?”江渔承一看厉文帝来了,眼珠一转,顿时哇的一声,哭的比江小二还要大声,把厉文帝都看傻了。厉文帝也不知道江渔承又作什么妖,但是想想现在他受了伤,也就上赶着哄他:“怎么了?哪不舒服?朕让太医给你看看?”“皇兄,皇兄……”江渔承收回被子里掐自己大腿的手,然后拉了拉厉文帝的袖子,眼泪哗哗的往下掉,那叫一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