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尤根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过了没多久,青年画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他的身边有一位年长的同伴在小声劝说。
“谁在面包里夹黄油,它把我害惨了。”画家用力地拍打吧台的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一阵急骤的战鼓。[]巫师里德勒9
尤根不想事情闹地太僵,就主动地站出来:“怎么回事?”
“画家”的同伴『露』出苦笑:“他叫乔什,是激流城市政厅直属工程与建筑院的绘图员,最近在忙着做外城的改造规划图,薪水都花在公寓的租金费用上,用面包修改铅笔留在图纸上的线条。本来图版就快完工,那块夹着黄油的面包把一切都搞砸了。”
“交给市政厅的图纸必须整洁、干净,那一块油迹斑斑的污点,浪费了我一个月的心血,必须推到重来。可惜时间不够了,该死的。”绘图员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啊,黛芬妮的善心竟然办了一件坏事。’尤根搔了搔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在附近的客人们没有留意这里已经渐渐平息的小事,他们敞开自己广阔的胸怀,任由冰凉的酒水在嘴角遗落,直到醉地不省人事,躺倒在地板上,发出饱嗝声。
思诺森注意到泪水含在眼眶里就要滴落的黛芬妮,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兰切洛斯:“嘿,看到那边的小姑娘吗?”
“怎么了?”兰切洛斯吃过丰盛的晚餐后,用手帕擦了擦嘴,随后细心地折叠放进口袋里。
“事情是这样的。”思诺森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推断告诉兰切洛斯。
“哦,用面包擦掉铅笔的痕迹,这是很常见的办法,据我所知,面包里有一种麸质,它的黏『性』能够粘掉铅笔印和其它不能擦掉的痕迹。面包里黄油,沾染了图纸,这有点糟糕,不过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说说看。”
“最简单的方法,找一位巫师用咒语将‘黄油’净化。”
“你能说点有实际『操』作『性』的建议吗?巫师大人们可没有空闲来管这种小事情。”
“未必。”
“还有其它办法吗?”
“嗯,先用刀片将图纸上的黄油全部刮走,上面留下的浅黄『色』油迹,可以用高纯度的不含水酒精冲洗。记住,水会让纸张褶皱,一定要将酒精反复蒸馏。”
吧台转角两个人的对话没有被周围喧闹的杂吵影响,画家乔什和他的同伴博特固然喜出望外,黛芬妮止住哽咽,就连酒馆老板尤根也在恍惚间,目光穿过思诺森和兰切洛斯两人,望向更加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