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直了,累得眼冒着金星,小醉愕然地看着我。
&ldo;你……你不能老在屋里呆着,你要晒阳光啊!&rdo;我说。
然后我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院子,一个全无生活能力的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要料理而没料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看了看房顶,&ldo;烟囱方向不对啊!哪个地方都有常风向的,这方向,烟倒呛着自己了!&rdo;
小醉绝对讶然地啊了一声,&ldo;我以为就是这样的。&rdo;
我开始挽着袖子,那是个大工程,&ldo;没办法,真拿你。&rdo;
然后小醉跟着,我去和烟囱决战。
我蹲在收容站外的路面上,泥蛋和满汉在他们的哨位上唤着我。我累得要死,早上还崭新的衣服已经是灰一块土一块油烟子好几块,我望着禅达的暮色。
泥蛋叫我:&ldo;烦啦,你进来撒。&rdo;
我学他说话,&ldo;不进来撒。&rdo;
满汉也招呼我,&ldo;来给我们讲打仗。&rdo;
我没有一点儿心情,&ldo;我放屁的。我没杀过人,我吃斋念佛的。&rdo;
&ldo;鬼信嘞。&rdo;
&ldo;我放的就是鬼屁。&rdo;我说。
收容站里传来人渣们做饭时必有的嘻闹,腾着巨大的烟雾。我的身边也有一座长明灯,我看了眼泥蛋和满汉,那两货冲我涎笑了一下。
于是我回了头,靠在墙边,仰着头,看着炊烟竭力想升入云层,然后在一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上便被吹散。
我累得要死,一边想着再有空得去帮小醉把活干完。我没法儿在她那做一个销金的醉汉,哪怕是销紧俏的罐头,因为在她眼里我不是别人。
我们没法儿摆脱死了的一千人,以前一万都可以轻松忘掉。这回我们被诅咒了,下咒的人叫死啦死啦。他死了,他该死。
泥蛋和满汉忽然都跑到我身边站着,我诧异地看了看他们,再看了看他们的哨位,原来是狗肉大摇大摆地站在他们的哨上了。
然后我远远看见一个人过来,即使是步行,他也快得像炮弹。那家伙是迷龙,新发的军装又给撕破了,嘴角有血痕,脸上有抓痕,拳头不知道打什么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