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慢点吃,不着急。”周家老二回头道。
吉祥给周老三夹了块鱼,又夹了些豆角,“三哥,二哥都说了叫你吃慢些,你就慢点吃,吃快了对胃不好,仔细肚子疼。”
“好,我听我媳妇儿的,我慢慢吃,细嚼慢咽。”周老三也吃不快,他吃饭和吉祥差不多,都是斯条慢理的,这是多年养出来的习惯。
……
“大哥,你干啥呢?”周家老二跟着大哥去的山坡,本来想商量卖玉米粒的事情,突然见大哥歪了下身子,还用手掌抹眼角,他一下惊住了,“哭了?哭啥,哎呦。”
周家老二蹲在他身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不是啥大事,再说了,咱们还没去油米铺,你就悲观成这个样子?大哥,过了啊,坚强些。”
周家老大吸了吸鼻子,他这是急的,看老三刚才那个脸色,他就觉得情况不好,一着急眼泪就下来了,”这四两银子是管别人借的,要真亏了,我猴年马月才能还上,你嫂子得发疯,估计屋顶都能叫她戳破喽。”
“四两银子算啥,生意真的做起来了,赚回来容易的很,大哥,说真的,就算这次玉米粒砸手里了,亏本了,我还要继续干,我瞧出来了,做生意比种地有出息,能过上好日子,你看今天晌午的菜,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在咱们村这是来贵客才有的席面吧?可我看老三和那几个伙计吃的从容的很,都不抢菜吃,估计他们平日也是这伙食水平。还有,这次收错玉米粒的事,不光是大哥你糊涂,说句不该说的,大嫂也有责任,要不是她在你耳边吹风,你也不会收,你说对不?”周家老二道。
“不说她了,说说你,我的娘唉,亏了你还有胆子做买卖?你本钱从哪里来?慧香不和你急?你开玩笑的吧?”周家老大想起罗娟儿就心烦,不太想提起她,又听见老二说亏了还要继续做生意,吓得他眼泪都止住了。
周家老二认真的点头,“我说真的,慧香和我一条心,她不会拦着我的,这次的银子要是真亏了,我就把栏里的猪仔卖了。”
“……你的意思,这次是亏定了?银子全部要砸在里头了?”周家老大听着老二的口风感觉不对劲,怎么还没去油米铺,老二话里话外都是要亏光的感觉,“是不是老三刚才又和你说啥了?”
周家老二哭笑不得,“大哥!他啥也没说,我这样讲,不是安慰你嘛,我怕你太担心了,一激动晕过去咋整?你我可背不动。”
“……”周家老大知道后半句是老二在开玩笑,但是他半点都笑不出,刚好周老三也吃完饭了,他看见老三捧着碗在喝水,于是站起来把老二推开,“行了,不和你说了,你说话吓人,把我忽悠的心都要跳出来。”
出门前,周老三取了钱放在身上,昨天和油米铺的老板订了不少东西,今天到货了他就搬些回来,趁着有车用。
到了铺子里果然如周老三所料,玉米粒不好卖,情况比他预测的还要糟糕,镇上的几家油米铺根本不收玉米粒,只收磨好的玉米面,这次玉米粒的价格本来就收高了,再花一笔磨粉的成本,怎么算都要亏,倒是不至于全部亏掉,得亏一半。
“哎呦,这可咋办,吃亏了,吃亏了啊。”周家老大急得团团转,不断的叫周老三再和铺子的老板说说好话,“你和他们熟悉,帮忙多美言几句,再给我们抬抬价吧,一下亏去一半,这咋能行。”
“大哥,我和他还没熟到那个份上,我说加钱就加钱,就是镇长来的也没这个道理,做生意又不是发善心,而且,越是生意做得好的,越不讲人情,这几个油米铺的老板,精明的和猴一样,我能有什么办法。”周老三嘴上说不行,还是进铺子里和老板又说了会话,价格没提上来,老板和他说了个事,老板说油米价格按照季节和供需波动正常,但是再动荡也不过二三成,周家老大收的玉米粒比市场价贵了五成,明显是被人给坑了。
走到阴凉处,周老三细细的问了周老大收玉米的过程,之后拍着大腿道,“大嫂太沉不住气了,以为占了便宜急着收,被人瞧了出来,卖玉米粒的也是个人精,就欺负你们不了解市场,这市场上的粮价,每天都在变,至少五天就得重新打听一遍粮价,还有村里那些卖粮的,有的是真淳朴,有的是扮猪吃老虎,得擦亮眼睛。”
周家老大抬起头,“啥?粮价变得这么快?老三,你咋不早告诉我。”
周老三觉得稀奇,“大哥,你种了这么多年地,你还不知道粮价变得快?”
“我不知道,以前都是爹娘去卖粮食,我只负责扛,背,做体力活。”
周老三捏了捏眉心,无语了,所以他大哥是真淳朴那搓人。
……
下午生意好的出奇,大概是端午节买他们零嘴的人太多,一传十,十传百,不少客人特意找过来买零嘴吃,还有人惦记端午那日的冰酸梅汁,凉粉,说吉祥家的滋味好,为啥不接着卖。
“这摊子太小了,张罗不过来这么多吃的,不过,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准备在桥边开家大些的馆子,到时候冰饮、零食、可口的饭菜都有卖,来吃就是了。”吉祥道。
“是吗?那可太好了。”常来买零嘴的客人不少家境富裕,就算好奇吉祥的手艺,看饭摊简陋的条件,拥挤的桌凳也打消了念头,要是吉祥饭馆另外换个干净清洁的地方,倒是愿意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