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距离江俊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下,没有表情地说:“我来看看他会不会死。”
“乔其!”乔晟低声呵斥他,“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话没说完,一道温润而有磁性的嗓音蓦然在旁边响了起来,带着故作般的诧异惊讶,以及难掩的恶趣味,道:
“江先生这个情况,看来也是被‘污染’了。你们看,他的身体形态正在两种动物之间来回转换。但于此同时,一种形态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形态则占据了上风,看来这个灰棕色的动物很快就会代替他原本的变种基因……”
一名助手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喃喃说:“灰棕色?难,难道是田鼠?天呐,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晟一时半会还没有转过弯来:“什么?”
他的脸上覆上一层淡淡的恼怒:“给我把话说清楚。”
助手却又在这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松原见状,并不意外地笑了笑,假意好心提醒道:“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谢天谢地,乔先生……不,乔总,你们手上刚好有药剂不是吗?只要给他打一针就可以了吧?”
谢松原的嗓音中泛着轻松又愉悦的气泡,好像正筹划着恶作剧的孩童:“乔其的病还没好,他可不能现在就出事啊。”
“……”乔晟如梦初醒,当即冲助手道,“快把药剂拿出来,你们一定有多余的注射剂,对吧?给江俊用上。”
助手连忙去冰箱里取药。
头晕脑胀的江俊身体猛然被人搬动,放在了一张柔软些的办公椅上。
从头顶倾洒下来的耀眼冷白灯光刺痛了江俊的双眼,他在昏迷中隐约感觉到有人正撸起自己的袖子,往他的手臂上涂抹某种冰凉的液体。
江俊一个激灵,醒了。终于挣扎着将两对仿佛被胶水紧紧黏在一起的眼睑睁开一条缝,只见面前一片人影憧憧,有许多人都围在自己的身旁。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说话,勉强挤出来的嗓音却像破风箱一样晦涩沙哑,险些让人听不出来那是什么:“我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名助手好心安慰他道:“江老师,你生病了。别担心,很快你也会像乔小少爷一样好起来的。”
待看清了那就抵在自己肌肤上端的针头时,江俊登时骇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一片混沌模糊的大脑中忽然像是回光返照般地涌入了某些曾经丢失掉的记忆,比如当时在乔其的病房内,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转手腕,将注射剂的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肉里。
江俊愣住了。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就是因为这支该死的药剂,他才会变得这么不舒服!该死,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面露惊恐,张口想要惊叫,嗓子却在只说了几句话后就彻底报废,只能发出嘶哑的无意义喘息。
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并感受着着冰凉的针管深深刺入自己的肌肤。冰凉的药剂迸发出来,顺着血液再次扩散到全身。
而江俊甚至连挣扎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好几只手为了防止他乱动妨碍进针,而用力地按在他身上,江俊没有说“不”的资格,他也绝望地意识到,就算他能说,也没有人听。
他也终于体验到了乔其当时的感受。
因为恐惧,男人的瞳孔开始放大。在愈渐模糊的视线中,他只能捕捉到一道正从上到下地注视他的,冰凉又暗含深意的淡漠眼神。
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谢松原清爽的声音从乔其的头顶上传来:“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乔其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抽搐的江俊,让人猜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仿佛头一次认识谢松原一样,有那么一秒,甚至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怕。
但回味过来后,更多的感觉还是爽快:“还行吧。”
乔其冷声道:“我受罪的次数可比他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