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戴上手套,用手指拨开眼睑,查看对方的意识情况,同时示意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压着这人不断挣扎的身体。
然后从口袋中抽出一管针剂,迅速地扎进患者体内。
时间分秒流逝。
地上的人渐渐停止了抖动,眼神空洞,宛若刚刚从地狱回到人间。
谢松原扔掉空了的针筒,站起身来。
“做个抽血检查吧。还有,为了你们的实验患者,我用掉了一管药剂——记得帮我跟管理员报备一下。”
从许石英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青年线条锋利流畅的侧脸:
额头饱满,鼻骨高挺,眼窝深邃。和从前那时一模一样,一瞬间让许石英感到时光倒转,血液凝滞,双脚好似陷在了沼泽里,想动却又动不了。
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叫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几个月前,他还在云城基地里的时候。
而不同的是,无论过了多久,无论遭遇了什么,谢松原似乎总是他妈该死的光鲜亮丽。
可他如今……如今却只能低声下气地来求别人和自己合作,帮他的忙。
还变成了一只臭老鼠。
这样的云泥之别,实在太过令人心惊,不甘,又不服。
许石英阴恻恻地凝视着几米开外的谢松原,似乎想直接用自己如炬的目光将对方盯穿。
然而忽然间,谢松原好像也感受到了那过于执着又充满恶意的视线,正低头和身旁的白袖轻声交谈着的青年似有所感地扭过头来,和许石英对上了目光。
谢松原轻轻一怔。
刚刚还恶狠狠的许石英猝不及防地和人对视,却顿时如同变了个人,好像只被路过的行人发现了的过街老鼠,一下生出无地自容的惊慌与羞赧。
他立刻僵硬地转过了身,开始往回走。
而在谢松原的视角里,他只看到了一个莫名其妙死盯着他看的陌生人,一个他并不在意的临时“同事”。
那种深刻的仇恨——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其他元素的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叫谢松原感到疑惑不解。
他搜刮遍了脑海也没想出来,自己来赵松的实验室短短几天,究竟和哪个人结下了这么大仇。
“怎么了?”白袖微微后仰身体,看了许石英,忍不住蹙了蹙眉,“他想做什么?”
谢松原耸肩,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不知道。别管了——”
“等等。”
他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压住自己的声线,语气变得比之前更轻更快:“跟我来。”
四周的人各自忙碌焦躁,没人管他们去了哪里。
白袖跟在谢松原的身后快步走出观察室,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开始一路小跑。
“他是老鼠,想办法抓住他。”
白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抓老鼠这种事,还是得让猫来。白袖的身形渐渐超过谢松原。
前边的许石英频频回头,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两人发现,动作逐渐显出慌乱。
他顾不上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可疑,在长长的走道内拔足奔跑起来。
那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眼看着就要跑过一个拐角,绕到人多的热闹地方去。那样一来,就不好再对对方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