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老板怎么一副和妈妈很熟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妈妈不会骗自己,沙德现在都要恐慌发作,真的相信那劳什子私生子流言了—
()—其实他也一直不懂boss干嘛对自己这么好,老要要请他到家里来吃饭,现在神经好紧绷了。
妈妈一直认识老板的话,怎么不告诉自己呢?
信息量太大,沙德的cpu已经完全烧裂掉了,但虽然他的脑子停了,他的嘴巴却还是非常能吃,可怕得很。可谁知道吃饭也不安生,他这么吃着吃着,坐在他右前方的老太太忽然又开始擦眼睛:“哦,他和他外婆的口味一模一样……”
沙德感觉自己好像未知的外公外婆的活体雕像,坐在这儿供他们回忆。尽管这些爷爷奶奶肯定不是集体在这儿发癔症,但因为妈妈确实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所以沙德还是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直到饭后,他们换到另一个有着繁复天顶装饰的暖厅里开始回看很多老照片和藏品,玛丽娜似乎才要开始同他解释。
但她还没说两句,阿布就拍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自己站了过来。
玛丽娜是沙德见过最会走位的人,他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闪现到另一边和人微笑说话的,就被阿布揽着肩膀一起翻相册了。老照片实在是太模糊,举起来转动着躲开反光,沙德才勉强认出了年轻的阿布,他戴着宽沿帽,穿着过于宽大的士兵服,腰带扎得紧紧的,套着靴子,蹲在第一排,娃娃脸,抿着嘴露出笑。
阿布的手指轻轻挪动到照片中间,悬停在上面:“这是你外公,他当时还是上校,我当时二十岁,是最普通的小士兵,负责运木头和各种东西,偶尔也替他当司机。旁边是别列佐夫斯基,他是你外公的林业指导专家。”
“我不知道。”沙德实在是太迷茫了,轻声说着。
他也希望自己能有点穿越时空发现祖宗的震撼感,但他实在是看不清,只能看得出外公有一头浓密的黑发。
“不怪你,这张照片太模糊了,是老照片的拓印……你外公犯了大事,照片都被销毁掉了,一张也找不到。”阿布合上相册,放进身边穿着燕尾服的侍从端着的托盘中,往后靠在一个放烛台的小桌子上叹了口气,仔细看向他的脸:
“就算是在我们这些家伙的记忆里,也不那么清楚了。你是不是在想你妈妈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这没什么,不必多想,她从来都不想搭理我。如果不是你正好做了球员,而我正好做了足球俱乐部的老板,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沙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阿布斜撑着桌子,点了根雪茄,闻言垂下睫毛,在烟雾中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偷偷教她开大卡车,害得她被你外公狠狠教训了一通吧。”
这话是这样的矛盾,瓦列里娅才不会是一个别人教她开车、她却因此记恨对方的女孩。沙德惊讶于他们认识得竟这样早,而今却这样的陌生。
“我妈妈小时候……”他不由得问:“是什么样子?”
阿布面前的烟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弥散开。
“你第一次见我时那样……她从来不爱留长发。”
她也不喜欢走私犯。
即使那个走私犯现在是亿万富翁,而她最骄傲的父亲,那个总是善待士兵、会和他们一起蹲下来吃烤土豆、关照他们冷不冷饿不饿的上校,会把临时替他开车的小司机领到家里餐桌上吃饭、愿意替他写推荐信敦促他去读大学的滥好人领导,却早就家破人亡,被挫骨扬灰了。()
这个世界对过于倔强和透明的人总是不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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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会照顾你的,沙德。”
他熄灭了烟,起身走向自己一生中的第三个波波夫,也是最幸福无暇的一个:
“有什么委屈都要告诉我,知不知道?你说喜欢舍瓦,我带他见你,怎么还害羞,下次不许这样。还有,要搬家为什么不找我呢?我替你买了房子,手续已经办好了,顺手配了一辆车放车|库。明天玛丽娜就带你去看,不喜欢就告诉她,叫她替你换。”
他捏了捏沙德的脸:“知道了没有?”
一看这张“震惊!我不应该收老板的房子车子吧!”的笨比小脸,就知道他没懂。但阿布反正也无所谓,只微笑起来,按住他的脖颈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背,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便松开了:
“看烟花去吧……新年快乐,我的小朋友。”
沙德晚上完全睡不着了。其实本来新年和烟花还让他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不断地想到库尔图瓦,想到去年他们在烟花下接吻确认关系,但被阿布一搅和,真是彻底忘了个干净。
他和一堆人发了新年快乐,s大号也终于想起来营业一下拍了一张烟花发送,祝球迷们新年快乐,然后就开始苦熬。明明回家后困得眼都快睁不开,却硬是等到了凌晨四五点,家里已经七点多了,才给瓦列里娅拨了电话过去。对方用松散的声音祝他新年快乐宝宝,沙德立刻从床上一骨碌跳了起来:
“妈妈!外公!——”
“哦,狗|日|的。”那头的瓦列里娅像是也一下子坐了起来,骂了一句:“阿布那家伙绑你去参加什么掉眼泪大聚会啦?”
沙德继续着急:“房子,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