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刚刚回到待诏所的慕远再一次接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这一回,慕远倒是明白他们眼里的含义都有些什么。
那日得薛昶提醒一回后,纪谨便着人打听了外头的言论。那是,大家还仅仅在猜测着慕远与纪谨是不是相识,关系究竟如何。他们两人,一个是一人之下,大权当握的信王;一个是刚刚暂露头角,便一鸣惊人的大国手,这样的身份和影响力,自然很能勾起民众们在平凡安和的日子,在茶余饭后的闲聊里的兴趣。
纪谨笑了笑,看向慕远:“若叫旁人知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恐怕云直的生活里便要少了许多清净。与信王扯上关系,声名有可能变得更好,也有可能变得更糟。云直害怕吗?”
慕远俯身,眉眼凑到他的跟前,盯住他的眼睛,唇角一勾,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我可是,在镁光灯和舆论中,生活了十数年的人。没在怕的!”
慕远直起身,收回了方才略有些邪魅的样子,坦然道:“何况,我早就说过,与慎之一起,我无所畏惧!”
纪谨笑意愈深,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日,云京的大街小巷里,便多了不少来自扬州的行商,说起了扬州论枰的那些事,尤其是那位以黑马之姿直闯决赛的青年,以及他身边那位形影不离的友人。
慕远一如既往地做着该做的事,无论众人投来什么样的目光他都坦然受之。渐渐地,大家也就不再过于关注。慕远倒不是故作镇定,而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卢子俊是第一个前来表示进一步说话的。
慕远温和道:“子俊可有何事?”
卢子俊盯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依旧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不由泄了些气:“云直兄为何从未说过与信王相识之事?”
慕远笑了笑:“并不是什么需要四处宣扬之事。没有人问起过,也就没有提。”
卢子俊一时语塞,他以为慕远至少要推搪一番,没料到他就这么承认了,连解释都不需要有。
想了想,卢子俊又道:“云直兄这些日子都没有回条柳子巷看过吗?”
慕远点点头:“王爷的伤势起初有些重,我一步也离不开。不过,陛下应是只会过家父了。”
卢子俊欲言又止:“得闲还是回去看看吧。慕姑娘,一直在条柳子巷等着你。”
说到这里,脸色却诡异地渐渐红了起来。
慕远起初还未察觉,问道:“羽裳吗?这傻丫头,父亲应该告诉过她我无事了。”
卢子俊不由替慕羽裳辩解道:“慕姑娘只是太过关心你,云直兄莫要辜负她的好意。”
“自然不会。”慕远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由有些惊讶,为什么脸又红了,自己没有说什么吧,“子俊也去过条柳子巷吗?”
“嗯,”卢子俊声音更低了些,“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云直兄回去没,正巧遇到了慕姑娘,说了几句话。”
“多谢子俊了,等会儿离了所里我便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