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晴朗的天空下,景博陷入迷茫的漩涡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那群锲而不舍,非常有敬业精神每天准时在楼下蹲点犹如蚂蚁般渺小的狗仔队上蹿下跳的身影的唐慕思,微微扬起嘴角,略带嘲讽的凤眸里却是满满的坚定,至于一大早自告奋勇去当保镖的刘思杰和韦文翰,在某思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暂时放下心里的大石,安心的回去干自己的活。
唐慕思淡然的看着桌上从泰国传过来的资料,扫过跟着她一起回到律师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严情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仿佛外面满城风雨的主角不是她,转身坐回椅子上,温声道“明天是上庭的日子,你这位大小姐怎么还赖在我这啊,不用回去和家里人准备一下吗”。
严情厌恶的瞄了一眼楼下晃动的人影,走到她办公桌前优雅的拉开椅子自动自觉的坐了下来,销了一下依旧温和淡定的唐慕思,撇着嘴没好气道,“你以为本小姐很喜欢赖在这里,还不是担心你”,严情的双手交叉在胸前,骄傲的仰着头,但看向唐慕思消瘦脸颊的眼眸中却逐渐带上了歉意,“再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我没有请你当我们的辩护律师,或许你还是那个人人称赞的好律师,也不用受到所有媒体的杯葛,所以本小姐好心的来开导开导你。”
唐慕思目光流连在手上的资料,脑海快速的思索着对策,听到严情的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但抬头望着她的目光中却露出几分狡黠,“既然答应成为严家的辩护律师,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再说我的压力再怎么大,也不在于需要到你这个半桶水来当心理辅导师”。
“那是因为你没心没肺”严情不雅的朝唐慕思翻了白眼,要不是迫于自家老爸的威严,她也不会迫于无奈的跑到这里来自找没趣,严情虽然是对某思今天被围攻的事情感到抱歉,但却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紧张啥的,要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最喜欢打这些棘手的案子,没有兴奋得偷笑就已经是不错了。
严情的目光落到桌上的报纸上,看到周秀英的身影,想起早上那个故意装可怜扮柔弱博同情的恶心老女人,严情就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全都忍不住起来跳舞,看到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却是巴不得把她当场就煎皮拆骨,不由得愤愤不平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折腾,案子还没过堂,就拿了主动权闹得满城风雨,明明是自己放风给记者,还在那里装无辜,我原本还在纳闷我们今天明明封锁了消息,怎么还是有那么多记者来蹲点,结果全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更可恶的是她还嫌不够乱,故意挑起事端,让记者的矛头全都指向你,几十岁的老女人还在那装小白花,也不怕把自己那把老骨头给折腾没了”。
“那也没办法,谁叫你们家树大招风呢,八卦记者不会管她是小白花还是菟丝草,只要她能给他们带来独家,带来利益,他们那是巴不得她多折腾几下,况且现在她是‘苦主’,无财又无势,脆弱而悲惨,媒体同情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唐慕思随意靠在椅背上嫣然巧笑,清眸流盼媚意顿生的瞳眸却犹如一汪潭水,深不可测,“她折腾得越大,来的媒体越多,明天反而对我们越有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她很快就可以好好品尝到自己今天酿下的苦果,只是可怜她那个不明所以被自己妈妈摆上桌的女儿”,唐慕思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于周秀英母女即将面对的‘腥风血雨’,她也只会冷眼旁观,既然是自己种下恩就要自己学会承担后果,这就是现实。
“就算是这样,你这个家伙也未免太淡定了点吧,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赢这场官司”,严情看着明天要上庭的家伙还那么镇静自若,不仅丝毫没有被早上的事情影响到,还优哉游哉看资料,一点紧张的影子都没有,反而是她这个被告在旁边为她急的团团转,哦,不对,还有外面那群被这个女人温柔优雅的形象收服着服服帖帖的人,还真的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
唐慕思眯眼看着她,身躯微微向前一倾,轻笑道“怎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还是不相信你大伯的为人,或者是你严大小姐害怕了吧,就算你怕了紧张了担心了,也麻烦你相信一下自己眼光好不好,别忘了,我可是你请回来的律师哦,还是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唐慕思扇了扇微翘的睫毛,捂着胸口一副‘我很受伤,很伤心,很难过’的摸样,水灵灵的眼睛哀怨的揪着她,但话语之中,却明显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严情看到某思那哀怨的目光,眉头微挑,嘴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接着扭头默默的安慰自己那第N次被刺激到的弱小心灵:我是严家的大小姐,要注意形象,不要跟这个没良心女人一般见识,就算不看唐*官的僧面也要看景博的佛面,毕竟这两尊大佛对某个妖孽的宠溺,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惹不起,咱还躲得起。
“要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找你帮忙了,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本小姐明天就好好的睁大眼睛拭目以待好了,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严情努力维持女王的架势,优雅起身走人,可脚下的步伐却带着许许的慌张,大有落荒而逃的趋势。
“我送你吧”唐慕思故意在她背后喊道。
“不用,你还是专心思考你明天上庭的对策吧”,不用太惦记我就行了,当然最后一句,严情只敢在心里咆哮。
唐慕思好笑的看着严情佯装‘淡定’无视她落跑的小孩子行为,随即严肃的研究起手上掌握的证据和控方证人的供词,毕竟要赢官司也是要有对策的。
认真工作的唐慕思却不知道此时律师行里的茶水间因为她,逐渐成了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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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
潘巧如拿着刚刚冲好的咖啡,靠在旁边的矮柜,搅着手里的咖啡唉声叹气道,“那些记者明明不知道事实真相,却在那里胡乱瞎说,诽谤唐律师,真的很过分,尤其是刚刚在电脑上看到早上记者逼问唐律师的画面,我还真有点担心唐律师,被人那样问她现在一定很难受的吧”。
“在现场更恐怖呢,我差点就被吓得腿软,幸好Keith有先见之明,拉着我去给Camille当保镖,要不然那些家伙会更猖狂”韦文瀚心有余悸的回忆道,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自己好友的机智。
“你不是很感性很同情这些弱小群体的吗,就像之前那宗□案,你可是很勇敢和你师父叫板,努力的想成全那对苦命鸳鸯,虽然最后吃了‘猫面’”沈乐仁嘴角叼着吸管,手上拿着饮料,懒散散的坐在她对面的高椅上,脸上闪耀着好奇和八卦,“该不会因为这次的事件的主人翁是我师父的师妹,想讨好她吧,才这么说的吧”。
潘巧如甩了沈乐仁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是经一事长一智,之前□案的事是我太主观了,认为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谁知道真相却恰恰相反,是那位老师行为不端正,整一个斯文败类”,潘巧如端起咖啡,抿了一下说道,“唐律师和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虽然那对母女看起很可怜,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像那个朱老师,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你师父和唐律师不是经常说,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的吗,再说了,如果唐律师真的是记者说的那种人,你师父和我师父也不会当她是好友了”。
“这点我可以保证,Camille,绝对不是那种助纣为虐,贪图权利的人,她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而且还一直努力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韦文瀚拍着胸口,严肃的保证,他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人误会。
“那倒是,不过现在外面的传言沸沸扬扬的,杂志上都是批判性的话,只有我们相信又有什么用呢”沈乐仁郁闷吸着饮料。
“法律是公正的,Camille要维护她当事人的利益,面对媒体的追问那是在所难免的,你们在这里干担心乱讨论也是没用的,明天上了法庭所有的事情也就一清二楚了”康芷欣端着杯子,优雅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悠悠闲晃进来的刘思杰。
“Camille既然接下这件案子,就肯定有她的打算”。
刘思杰很清楚自己这个师妹的为人,那是个懒到骨子里的女人,要不是真的发现不对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去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尤其这种豪门秘史的,想当年他可没少帮她接手这类案子。
“可是师父,现在外面有那么多对唐律师不利的留言,明天的法官又是唐律师的爸爸,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明天唐律师在上庭的发挥”潘巧如蹙起眉头,有点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如果是Camille的话,一定没问题”康芷欣的神情有些恍然,毕竟要和自己一向敬重的法官爸爸同庭,那其中的压力她可是深有体会,一言一行都容不得有丝毫的差错,更何况她的爸爸还不是一个普通的法官,流言蜚语那是肯定少不了的,但她相信那个洋溢着自信的女人一定可以抗得住。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乐仁,突然嬉皮笑脸的凑到自己师父的面前,讨好的建议道,“要不师父你帮唐律师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在明天出奇制胜,好压制对方的控方律师的证人”。
“对哦,Keith你不是最多鬼点子的吗,你就帮帮Camille吧”韦文瀚也赞成,兴冲冲的看着刘思杰,兴奋过头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旁边拼命和他们打眼色的潘巧如。
“你们以为我不想帮Camille吗,可是你们也要让我想想啊”刘思杰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挑挑眉。
“你们是想让Camille被吊销牌照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每次打官司都是在踩钢丝,挑战法律的灰色地带,你们还想让他帮Camille‘出奇制胜’,是不是还嫌Camille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啊”康芷欣指着吊儿郎当的刘思杰,严厉的赫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