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鸿勉强转头去看,看到的是季青城。
“来人。”季青城招手叫来随行侍卫,把裴孤鸿推过去,“绑了!”他是好意,不想裴孤鸿被盛怒中的卫玄默打成重伤,他也知道,那个笨蛋是不会感激自己的。
裴孤鸿被绑了起来,甚至被点了穴出不得声。卫玄默再生气,也不会对这样情形的一个人动手,吩咐道:“带上他,随我进宫面圣。”
这大抵是要与宁王府解除婚约了。这样可就闹得严重了。顺其自然吧。裴孤鸿这种人,不让他真的吃到苦头,这一辈子也就是这让人气不得笑不得的样子了。
——
养心殿。
萧龙渄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审视着裴孤鸿。这厮在龙城时,一度引得他心里不安,怕昔晽被他抢走,的确是有点讨厌。可这厮的本性却着实不坏,细说之下,也不曾做过真正的错事。甚至于,他还曾试图帮昔昭查清昔晽的死因……
“大将军,”萧龙渄看向卫玄默,“是宁王教子无方,才有今日不知轻重的裴孤鸿。他与大将军之女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若是朕与你合力拆散这桩婚事,日后恐怕会于心不安。”语声一顿,语声融入笑意,“大将军,你看这样可好?来日里,裴孤鸿便跟随在你左右,由你悉心教导,他必将改过自新。”
季青城无声地笑了。萧龙渄这一招,对于裴孤鸿来说,先是祸,之后才是福。
“皇上。”卫玄默深施一礼,“臣才疏学浅,实难担此重任。请皇上降罪。”要他整日看着那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他才不会答应。
降罪的话都说了,那就证明卫玄默实在是看不上裴孤鸿。
萧龙渄目光瞥过季青城,又有了主意,眼中都染了笑意,“那么,就辛苦季将军一些时日,约束宁王世子言行,要他看看季将军的为臣为人之道。大将军可有异议?”
卫玄默看着闻言就已经显得很痛苦的裴孤鸿,心生戏谑之意,爽快点头,“为臣听凭皇上安排。”
两个人三两句话就将此事定下了,没有给别人反对的余地。季青城也只好认真对待这件事,问萧龙渄:“宁王世子在臣左右,算是怎样一个差事?”
“宁王世子虽已成婚,心智却还幼稚。为确保他来日继承宁王爵位,今时季将军尽可随心意相待。苦心心智,劳其筋骨,亦未尝不可。”萧龙渄笑着看向卫玄默,“恐怕也只有如此,才能使得大将军能让女儿继续留在宁王府。”
季青城闻言笑道:“臣已明白皇上苦心。”又转向裴孤鸿,“日后如何,还在世子。”
裴孤鸿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老虎洞,却偏偏还一句话都说不得。再说话,不论对错,都是自寻烦恼。
这晚,裴孤鸿带着前所未有的沮丧,回到宁王府,走进房里,不管不顾地仰面躺在床上。
刚梳洗过要歇下的卫昔晴见状,有些吃惊。
他们之间,那是连王妃都知道的,从无夫妻之实。他把她当摆设,她把他的身份当个说得过去的避风港。
仅此而已。
今日这是怎么了?
卫昔晴问道:“世子哪里不舒服么?方才王妃还问起世子为何还没回来,不是在酒楼与人起了争执吧?”语气淡淡的,她倒是想做出几分心急,却是如何也做不出,下意识觉得他有个什么事也是自讨苦吃。
“昔晴啊,”裴孤鸿还在床上直挺挺躺着,除了嘴动,哪儿都不动,“今夜你不妨就给我一刀吧。迟早,我是要死在你卫家人身上,你还不如尽早给我个了断。去吧,把我的匕首拿来。”
这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卫昔晴啼笑皆非,思忖片刻,屈膝行礼,“世子累了,早些睡,妾身去厢房歇下。”
裴孤鸿立时躺不住了,坐起身来看着卫昔晴,“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原由?你就打算这样做我的结发妻?我以后是不是就要把你当个摆设不闻不问?”
卫昔晴似笑非笑,意味着的态度是随你怎样,我怎么都能接受。
裴孤鸿必须得承认,她这招以静制动着实厉害,只这片刻,已觉得无趣。
又能说什么呢?把今日事跟她说一遍,恐怕也只是惹得她自心底看低自己。
已经这样了,也只得接受现状了。再一想,卫玄默、季青城也不是爱讲是非的人,自己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