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无奈,只得不厌其烦地追问:“陆家的事你是怎么看的,又是怎么想的?倒是给句话啊。”
“朕必不会视做等闲,尽力让陆麟如愿,太后可放宽心。”这时候,萧龙渄再不能如以往那般不予回应了,相反,还要稳住太后。否则她一道懿旨扔出去,事情就太难办了。
“有你这句话,哀家便放心了。”太后得到想要的答复,也不再停留,起身回宫。
萧龙渄吩咐太监:“传朕密令,七日内,宫内凡有太监出宫门者,搜身查问。言辞含糊者,概不予放行;携带太后懿旨者,带来朕面前。”
“是!”
日积月累的防范,任谁也做不到,可有限期的防范,就容易得很。
太后与他都气闷——明明都能在后宫惬意的生活,却因为敌对、算计而都深觉置身牢笼。
宫里处处都是太后的眼线、奴仆,很多时候让他都觉得危机四伏。他都如此,瑜哥儿若是接回宫来……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昔晽用性命换来的孩子,绝不可受到一丝伤害。在确认后宫平静安全之前,他即便不愿,也要延续这种父子不得常相见的局面。
……
陆家人,连同太后,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等荒唐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第二日上午,便有皇帝身边的太监将几名道士送至丞相府,几名道士纷纷为陆剑诚卜卦,众说纷纭,更有甚者,一名道士言之凿凿地让陆剑语入宁王府为宁王侧妃,如此可解陆剑诚这一劫。
不合情理的事,是陆麟自己在朝堂说的,别人说得再过分一些又何妨?既然要胡闹,谁会怕事情闹得小呢?
只是这半日,陆家便成了笑柄,陆剑语自然也惨遭殃及。
下午,萧龙渄觉得去不去探病已是无关紧要,还不如坐等事情过去,便安心留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又命太监放出话去,说他很是不舒服,要静养几日,由此避免了太后去见他。
太后想迅速补救,命太监出宫传懿旨,太监却是有去无回,一日派出去两个,两个都失踪不见了。
初时气恼,之后才明白过来。人还能到哪里去?自然是被皇帝不声不响地杀掉了。
她和陆家算计过去,皇帝就这样手段毒辣地算计回来。
终究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哪里会留一点情面?
这等事,这种失策引致的失败,不想也必须要平静接受,甚至还要试着习惯。
太后想,就算失败千次也无妨,因为余生只要一次如愿以偿就已足够。
……
陆剑语却没有太后的镇定,也无从接受这样的局面。本是有头有脸的相府千金,人人称颂,忽然就变成了被大臣家眷热议的笑柄……她哭了,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能怎么做?她求的也只有一件事而已,且是放下了架子,不计名分,怎么还是不能如愿?
当日迟暮时分,哭得梨花带雨的陆剑语再次造访季府,直奔卫昔昭的正房。
瑜哥儿蹒跚学步,这几日正在兴头上,今日在院中由飞雨护着玩了大半晌,此时已累了,在房中酣睡。
卫昔昭则坐在西厢房前的梅花树下的竹椅上,惬意地喝茶。
已有夏热的时节,她却坐在梅花树下,其实是让人看着很奇怪的。
只是陆剑语心中千头万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径自走到卫昔昭面前,屈膝行礼,“姐姐,妹妹是来求您成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