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轻笑着摇头,“我让飞雨……”
他用锦被裹紧她,起身,动作缓慢地穿衣,“不必。”
卫昔昭不懂,而随着视线落在他背部,心绪被转移了。
宽宽的肩,窄窄的腰身,极是好看的身形。
他背部有一道长而深的伤疤,缝合时针孔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似一道蜿蜒刺目的蜈蚣。
季青城穿好中衣,回身对上她的目光,给她一个笑脸,“后悔了?”
卫昔昭也笑了起来,“只是因为你曾经流血流汗?”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锦袍鞋袜被她藏在了何处。
季青城拍拍她的脸,穿戴齐整后,回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什么也不需做,回京之后,等我回去提亲、迎娶你。”
“啊?”卫昔昭讶然。
“不是说笑,是真的。”
“可是……”
“今非昔比。”他温声打断她的话,“昨日之前,是怕害得你一世孤苦,从没动过在出征之前娶你的念头。可今日已是不同,你的我的人,我要你成为我的结发妻。”
“皇上会允许么?”
“会。”季青城语气虽然平淡,也意味着胸有成竹。
“对了。”卫昔昭取过自己的衣物,从里面取出一道密旨,“这是皇上给你的。”
季青城看过之后,逸出笑容,“时间正好。”
“怎么说?”卫昔昭一面询问一面掐了掐他的手臂。总像是在和她打哑谜,她有些不满。
他回道:“时间足够我娶你。”说着话,重重地吻了吻她,“我该走了。”
“嗯,你去吧。”
“记住我的话。”他又叮嘱了一句,才起身出门。
即便是她有一点点怀孕的可能,他也不愿意让她将这可能性失去,因为怕她心里不好过。她不好过,也就是他不好过。
卫昔昭反复回想着他的话,因为那份盼望,心绪飞扬。慵懒地抬起手臂,看到往昔那颗嫣红的守宫砂的颜色已经消褪。
飞雨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有一碗草药,还有一个木质的匣子。
“他说不用了。”卫昔昭很有些为难地看着草药。
“那就真的不用。”飞雨笑着应声,“小姐左右为难,那就容奴婢大胆,为您做一次主。”说着,随手就将草药倒在了墙角的盆栽之中。
“你呀……”卫昔昭笑出声来,又问起那个木匣子。
飞雨将东西拿到床上,拉过卫昔昭的手臂,“这是以防万一的。”
“是么?”卫昔昭惊喜不已。
“奴婢迟钝——昨夜有人在附近观望,奴婢却是直到他离开之际才发觉,便想着这东西是非用不可了。”飞雨说着,少见地狡黠地眨了眨眼,“奴婢这一招可是有趣得很,小姐什么也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疼,小姐忍得住么?”之后,打开木匣,取出银针等物。
“没事,你只管放心就是。”卫昔昭感激地一笑。
——
季青城返回军营途中,并没想到,裴孤鸿正在他帐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
昨夜来过一趟,一早又前来,季青城都不在。
一夜未归。
这厮一夜未归!
卫昔昭来到了此处,季青城一夜未归……还需要他做别的推测么?
莫兆言的担忧竟成真了。
早知如此,昨日午后到了此处,就不该先去拜见卫玄默,而应该先来找季青城。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人,裴孤鸿觉得很是眼熟。多看了几眼才认出,竟是曾在卫府教书的萧先生。此时的她衣着与此间军兵无异,由此更显英姿飒爽。
姓萧,先是去了龙城,又是二十几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