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认为刘兰现在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获得杨家的信任,至于她的目的是什么,他却猜不透。他终于忍不住指着刘兰怒道:“妖女,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家上下都很吃惊,没想到有这么一说,杨谦怒道:“小子,你喊谁做妖女?”
赵广指着刘兰道:“她就是ri月邪教的弟子,而我身上的伤势,李素素的死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他们在全国各地,假扮李素素,杀人无数,伤天害理,早就死有余辜。”他满以为,杨慧知道了李素素的好,会站在他这边说话。谁知道杨慧却轻描淡写地说道:“过去的都不要提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请你闭嘴。”
刘兰直接不管赵广的指控,因为这毕竟也是事实,却惊奇地问道:“李素素死了?她不是挺厉害的吗,我都差点被她杀死。哦,她怎么死的?”
赵广:“你们好狠毒。到处以她的身份杀人,导致追杀她的仇家越来越多。而她为了救我,用尽真元与你们拼命,终于导致自己连起码的防护能力都没有了。结果,被陈英那个混蛋,稀里糊涂地杀死了。”
刘兰叹道:“哎,真没想到,我没死,她倒是死了。你信不信都好,其实我在ri月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原本叫赵英,现在改名叫刘兰,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我,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再回去。”她说完,走了过来,拔出杨慧的佩剑,递给赵广言道:“李素素的死,虽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我作为ri月教的一份子,也难辞其咎。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此刻就一剑杀了我吧。”
赵广刚要去伸手接剑,杨慧抢前一步,夺过长剑,言道:“我不管你们过去有何恩怨,总之在这里都得把仇恨放下。谁要不从,我绝不轻饶。”
她用剑指着赵广道:“你应该想清楚。杀死李素素的人是陈英而不是刘兰,陷害她的是ri月教,也不是刘兰。现在她分明已经不是ri月教成员了。人都有不得已犯错误的时候,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她又回过头,指着刘兰道:“还有你,我不管你过去做了什么,但是,从现在起,倘若你还与ri月教那些人纠缠不清,陷害好人的话,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杨伯父,杨伯母根本就懒得管这些事情,早到后房休息去了。他们知道如果什么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的话,孩子们就永远长不大,所以,只要杨慧的安排合情合理,他们就绝不顾问。而杨鸣,眼见妹妹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也乐得偷闲,只顾自己忙家务事去了。
其实,杨慧的佩剑也是极品,名叫兰花剑。淡青se的剑鞘修长秀气,上面刻着jing致的兰花图案。白莲剑虽然好看,但是过于纯白,只有与白se的衣裳相配才不至于太刺眼,所以杨慧也没打算用它。这时她对赵广言道:“你的白莲剑,先放我这里,等你能打的过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回去。不过我看你拿着这么一把秀气轻盈的剑也怪别扭的,因此会另外送你一把厚重的好剑。”说完,闪身走进里屋,换出一把长剑,剑鞘黝黑,这把剑又厚又长,赵广接过来竟然觉得很吃力。好重!
杨慧笑道:“这把剑才是英雄豪杰该用之物,全乌金打造而成,削铁如泥,名曰‘无悔剑’。大丈夫做事要无怨无悔,别拖泥带水。”
这番话,赵广倒是很乐意听,只是他没料到这样的话居然会出自杨慧之口,看来她也确实有过人之处,比起李素素的优柔寡断来,她的这种洒脱作风,更合他心意。当下试着拔出宝剑看看,却只见这把剑除了沉重之外好像并无特别之处,剑身厚实暗淡,少有光泽。他一时好奇,想舞动一下这把厚剑,却感觉手腕使不上劲,舞动不起来。杨慧笑道:“看我的!”抢过那把无悔剑,挽起一朵剑花,在院子里轻轻松松舞动起来。
这时,天se已晚,在朦胧的月光下,只见暗淡的剑光卷起阵阵狂风,弄得满院子飞沙走石。
赵广想不到,杨慧的芊芊素手能有如此力量,竟然能把这等沉重的宝剑使得游刃有余。而李素素却连一根湿木头都使不动。他未曾想到,这就是修真与习武的区别。李素素是为了修真而练武,终究目的是修炼仙法为主,所以,她动辄就运用仙气,灵念,却不太懂得巧用内力,借力使力。而杨慧则是纯粹的习武之人,虽然不会什么法术,但是深厚的内力,贯注于双臂,却也可以使出千斤之力。舞动了一会,杨慧收了宝剑,却见她依然是气不喘心不跳,好像毫不费劲的样子。对赵广言道:“赵大哥,我听过你说的故事,了解到了,你被他们锁过琵琶骨,可能伤及经脉了,所以武功无法恢复。不过你别担心,我爹妈都是神医,也许能帮你医好的。哦,你的剑,我改天再还你,今晚我要请爹爹给你疗伤,你跟我来。”
说完把赵广领到右首第一间厢房。一张简陋的双人床靠墙摆放,床头一张小书桌,两把椅子,一张茶几,仅此而已。“这间房是为你准备的,以前只是客人偶尔住一下,我需要先整理一下。”
她麻利地收拾房间,把那些桌椅抹得干干净净。接着又从旁边杂屋,抱了一大捆稻草,铺到床上。又从另外的房间搬来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口黑木箱子:“这罐子里有能修复经脉的断续膏以及各种良药,应该能够医好你的病。只是,治疗过程中需要先破坏你之前的伤口。可能会很痛哦。你先躺在床上去,我看看你的伤势。”
赵广依言平躺在床上,垫着稻草,软绵绵的,倒是很舒服。杨慧解开他的上衣,只见琵琶骨处,依然是红黑的伤疤十分难看。她叹道:“哎,不懂医术真悲哀,这样的伤口要是治疗得早,何至于要吃另外的苦头。”她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赵广心中李素素的白莲心法无所不能的观念被再次冲淡了。接着,杨慧又喊道:“爹爹快来,都准备好了。”
杨伯伯走了进来,打开黑木箱子,里面各种长短的小刀,金针,摆列整齐,应有尽有。杨慧走进厨房拿了一个小木盆,盛了一盆开水,走进来。杨伯伯拿起一把雪亮的小刀,在开水里烫过,再取出罐中一些小药丸,捏成粉末,抹在刀锋上。伸手就去剃掉赵广琵琶骨上的那些红黑se伤疤,刀锋所到之处鲜血缓缓渗出。
赵广只觉巨疼难忍,却是一声不吭咬牙挺住。他知道,如果他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那杨家父女又要瞧不起他了。虽然此刻,他已经不恨他们了,不过,他们看扁他的话,依然让他耿耿于怀。他有心要争口气给他们瞧瞧,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孬种。终于处理完毕,杨伯伯给他伤口敷上一种黑se的浆糊状东西就走了。杨慧找来一些破旧的衣服给他盖上,笑道:“现在好了,这几天你不要乱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或我哥哥来帮忙。”接着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收拾完,再抱来一床棉被,打散放在床上说道:“虽然现在已是阳chun三月,但夜间还是很冷的,你要是冷就自己扯过来盖着。时候不早,我休息去了,保重。”说完就走进隔壁的房间。赵广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想来应该是为了方便照顾他故作如此安排。
这时大约是二更时刻,赵广想到杨伯伯为了给他治疗竟然忙到深夜,心想:“这杨家,也都是一屋子好人,我当初真不该骂他的。”经脉医好,练好武功,他就不会是个废人了。想到这些,这一向以来,压在心头的窒息感顿时烟消云散,就好比那久困浅水的蛟龙忽然回归大海一样。
恍惚之间,眼前却出现一幕景象:蓝天白云下,有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地。李素素穿着洁白的衣裳正在那里舞剑。而她手中拿的正是那把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白莲剑。此时的李素素,依然长发飘飘,宛若仙子。赵广忘了她早已死去,竟然失声喊道:“素素”。只是,李素素并不理他,只顾自己练剑。赵广又连喊几声,却已经自己醒来。举目四顾,四周黑漆漆的,原来是一场梦。赵广暗道:“奇怪,我为何又梦到了她。为什么我希望梦到她的时候却梦不到。如今,我只想好好练武替她报仇,她却。。。。。素素,休怪。非赵大哥贪生怕死,只是你的大仇未报,我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