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丛的飞蓬根茎上绑着一根细细的金属丝,延伸入莎草堆,横梗在进山的小路上,若不是老王心细如发,一早察觉,怕是此刻已经落得魂飞九霄的下场。
这座山遍地危机,贸然进去,怕是不妥,不过既然都找到了这里,也不想轻易放弃,用格斗刀砍下一根桉树枝干,削尖后插在金属丝旁做好标记,以便返回时可以避开。
这时,有人来了,穿着隐蔽服,带着空气耳麦,大腿缠了绷带和战术枪套,单手托着m4a1,枪口对准了王东生,虽然隔着一百多米,但他目光犀利,动作精炼,让人毫不怀疑其具备的战斗力。
男子一步步靠近,在五十米外停下,开口说:“hei,dear,whatdoyoudo?”称呼亲昵,语气刺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上下打量着他。
老王双手抬起,缓缓起身,脑子闪过无数念头,料定他们就是曼巴特战旅,笑着说:“总部来的,我要见你们队长,白沧杉。”
男子眼睛眯起,说:“无坚不摧。”
王东生回:“固若金汤。”
对上暗号,男子收起步枪和戒心,说了句跟我来,谨慎地在前引路,途中避开疏密十几个埋雷点,走了半小时,到了一处山坳上,那里坐躺着几十个迷彩装的男子,一听有动静,全体戒备,见是同伴又不由得唏嘘一声。
男子问队长在哪,有人不厌烦地指了身后,他道谢一声,正要领王东生面见队长,有人站起缓步来到老王面前,鼻孔朝天问:“从哪来的,见队长干什么?是不是叙狗的说客?”
那人身材高大,眉毛浓密,鼻头坍塌,嘴唇细长,手中的m4a1有意无意对着王东生,神情嚣张,轻蔑,鄙视和戏谑,仿若看着一只牢笼里的鼹鼠。
王东生作教师上瘾,遇到不良‘少年’条件反射地指出他的错误,“大家以后都是兄弟,相互间有矛盾很正常,何必闹得仇深似海,不可开交?双方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要时时刻刻把团队和纪律放在心中。”
“你果然是说客,说话一套一套的,作死是吧?”那人根本不领情,把枪戳在王东生脑门上,欲杀之而后快。
“王自堡!住手!”一旁的男子喊道,“他是总部的人。”
王自堡一愣,总部的人?刚想收回步枪,突然一道劲风刮来,刚猛地撕扯力,在王自堡脸上留下一道清晰地掌印,耳畔仿若有尖锐的高音,扎地耳膜生疼,眼前的事物分成三拨,左右不停地变幻,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沉的声音飘荡耳边,“这次是给你不尊重战友的惩罚,如若还有下次,定然不饶。”
全体肃静,没人敢吭声,王东生寻着声源望去,两丈外站着一个年近半百的冷面汉,刚才那道耳光就是他扇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打着人,莫非是孑然境高手,劲气外放!
白沧杉看了眼王东生,招手喊他过来,老王走过去,暗自腹诽,杨城手下竟有此等高手,创建魔域初怎么不拿出来,有他在,早横扫中海称王称霸了。
两人离开驻扎区,来到山头上,白沧杉沉声说:“你是总部的人?”
王东生回答:“在下不才,任诛邪魔域域主,外号老大,别名老板,职业老师,学生叫我老班,朋友叫我老王,你,喜欢叫啥都行。”
“花样挺多的。”白沧杉嘴里哼哼两声,“你是域主,那杨城又是什么?”
“他是军师,筹谋划策,帮派发展,整顿纪律等等都由他负责。”王东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冷意。
“他给你做军师?”白沧杉冷笑三声,反问,“你也配?”
老王不高兴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骨碌说出来:“杨城自己都没意见,你凭什么质疑,都活半辈子了,还跟个浪荡汉一样歧视别人,典型的为老不尊,不就是修炼到劲气外放麽,老子天纵奇才,过个把年也能修成,有什么好炫耀?你问我配不配,我倒想问问你,队伍里出了奸细都不知道,亏你还有脸任队长,杨城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靠谱的手下,要不是我深明大义,不远千里,不辞劳苦,至生死于度外给你报信,曼巴小队怎么覆灭的都不知道。”
王东生曾入行销售业,干过推销员,能一口气介绍游戏机、洗衣机、电视机、跑步机、肯德基,中间不带喘气,说完后,对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白沧杉十分意外,这怎么可能,每个手下都是自己精心培育,大家相处三年,各自底细一清二楚,绝不可能混入奸细,“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你与杨城是通过破密的铱星系统联系,只能传输音频,然而音色和音调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人截获了你们的通讯频率,再模拟杨城的声音,就能给你下达指令,难道,这几天,你都没发现异常?”
“没有。”白沧杉肯定地说。
曼巴特战旅常年征战,为隔绝一切外部干扰,所有人不得携带手机,就如同服兵役,苛刻,严格,纪律严明,只有一部摩托罗拉手机供他们联系总部,每逢年夜,士兵们也能用它打给远方的亲人,送去温暖的祝福。
白沧杉很少接触电子产品,不懂得操作和使用,队里有负责联系总部的通讯员,手机在他的装备里,莫非他就是奸细?
太阳西沉,树影渐渐拉长,王东生还要赶着回去,不便逗留,问他:“你们下一步准备做什么?”白沧杉一字一句,说:“杀-叛-徒-!”
“我还有兄弟在外面,如果你这安全,我希望能来此暂避,等奸细一除,我会协助你把军火运回国,这是杨城的第二个任务。”
“没问题。”
太阳落山前,王东生回了山下面包车停靠的空地上,日小东正教蒂娜学中文,一见王东生回来,蒂娜很高兴地说:“老达(老大),窝恨够行扔死拟(我很高兴认识你),窝埃尼(我爱你)。”
这句话说的很费劲,也不标准,但却是她努力学了一下午才学会的唯一一句话。
“你呀你,好的不教,偏教她这句。”王东生指着日小东作势打他,他笑着说:“我也没办法,是耗子和发哥逼的。”
“算了,不扯了,曼巴特战旅确实在那边山上,咱们过去会合,有他们在,安全有保障。”
“真的?那么快就找到了,太棒了。”
收拾东西,扛着伤员,一行人来到山上,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来到曼巴特战旅集合营,白沧杉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悦:“这里不接待伤员和妇孺,你们留下可以,他和她必须离开。”
指着李强和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