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盈自荐,谈话被打断,柳悬也不恼,“梅姑娘对此也精通?”
梅盈眉梢一扬,看苏眷时面露得意之色,“我父亲怎么说也是当朝尚书,平日里在这方面自然对我管教甚多,所以这些我也是懂不少的。”
说着,她说了一些往日梅府筹办宴席,母亲教她的事。
柳悬眉头轻蹙,却没打断,听着她讲完,也没说旁的话。
苏眷笑笑不语,原来梅盈喜欢柳悬。
她既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又何必当这个坏人,去断人桃花。
一旁的谢浔却看不下去了,张嘴就叭叭,“你们梅家办席那就是堆个金山银山,如今徐州水患,真照着你那套,还不得让天下文人戳烂了脊梁骨。”
他谢浔虽然不懂水患的事,但也知道天灾人祸,朝中之人若大肆饮酒纵乐,实在不妥。
苏眷看谢浔的目光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想起当年他因为蔡颐一篇文章闭门思过的事。
她眉梢微挑,【还知道会被天下文人戳烂脊梁骨,看来谢浔是长记性了呀。】
谢浔轻哼一声,甩了一下扇子,摇了摇,什么长记性,小爷我是谨记小人带来的教训。
梅尚书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梅家一年要办好几个宴席,金山银山的堆着,生怕被人瞧不起。
京中高门显贵的人都不太喜欢去梅家,去赴宴的也多半是有求于梅尚书。
如今徐州水患,中秋宴还得继续办,不能大办,却又不能让外朝使臣觉得被懈怠了。
若是照着梅家那套,当真是要让天下文人戳烂了脊梁骨,让天下百姓寒心。
梅盈表情微僵,看向柳悬,神情委屈,“柳公子也这么觉得吗?”
柳悬不想伤人,但他从不说违心之语,“苏姑娘的提议,确实不太合适。”
他嗓音轻和如风,却让梅盈心都凉了。
梅盈干笑两声,“既如此,我便不叨扰你们谈正事了。”
说着,她快步离开,只觉脸都要丢尽了,气得牙痒痒,这个谢浔会说话吗,真是太讨人厌了!
苏眷看了一眼离开的梅盈,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记得梅家在外并无其它营生,仅凭梅尚书一人的俸禄,又要供起那么大的梅家,还要办那么多宴席显然是不够用的。
那钱,是从何处来的?
见苏眷不知在想什么,想的认真,显然也无心再谈正事了,柳悬没再提。
谢浔拉着她往旁边去,“我跟你说,平日里我们走得近,但私底下你跟柳悬离远些,他这人就是个不会变通的呆子,同他待一块有什么好的?”
苏眷却一脸看透他的表情,“我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啊,懂的多,没什么心思,说话又直接简单。”
【被人家抢了风头,上我这来挑拨离间啊?】
谢浔却竖起手指头,细数从小到大,自己从柳悬那里吃的亏,一桩桩一件件,以此证明柳悬这人心机深沉,根本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君子,那么正直。
所谓正直过头的人,往往都是最可怕的,像这种处处理智自持的人,那发起疯来能想象吗?
苏眷看他目光疑惑,“谢浔,你是想当我爹吗?”
这苦口婆心劝人的样子,像极了从前看的家庭伦理剧中,为逆女逆子忧心的老父亲。
这话一出,大半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苏眷这里。
啥?
谢浔想当苏眷的爹?
啥,谢浔要当苏眷的爹?
不是吧,谢浔要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