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台上一溜十一个木墩,一字排开。≥那上面一道道岁月侵蚀的刀痕似乎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个悲惨、血腥的故事。一个刀痕代表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密密麻麻的刀痕得有多少的生命终结啊!无论他是否有罪?是罪大恶极还是战争俘虏被杀,死了都不甘心。此刻在监斩台的四周聚集着浓浓的阴气,让人感觉脊梁骨里冒凉气。
监斩台的三面都有军兵拿着武器把守,分三层把监斩台围得水泄不通。正面的监斩台外则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这是盾步允许的,不然的话,他今天的行动就失去了‘杀鸡儆猴’的意义了。
“本是九九艳阳的好天气,春意浓浓的,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令人寒啊?”一个五十岁上下,老农装束的汉子顺手裹了裹衣服,仰头看了看散出凉气的天空,扭脸和身边的一个猎户打扮的人搭讪。
“老哥,听说盾步要杀高守将全家,是不是真的?”这个猎户打扮的人并没有接老农的话,而是往老农耳边凑了凑,低声问道。
老农疑惑地看了一眼猎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声道:“你不是磐石关辖内的人?”
猎户黝黑的脸膛上露出笑容道:“老哥,我是摩云岭的猎户,今天来关内拿猎物换些生活用品。听说今天要杀人,来看个热闹。”
“哦,摩云岭,倒也不远。哎!也不知道高老守将犯了什么罪?好人不长寿啊!”老农说完一副惋惜的神情。
“谢谢老哥!”猎户听完道了声谢,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斜跨的箭囊,然后抱着膀子仰脸看着台上。
“哼!”
老农似乎不满意猎户的行为,哼了一声嘟囔道:“多好的一个人啊!竟然就要被处斩了。”
在他们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军兵从囚车里提人。他的脸上平静得如一潭深水,不泛一丝涟漪。
‘嗵……’,一个军兵一脚踹在孙威的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核啸の,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快走!”
孙威冷不防被踹了个趔趄,忍不住冲冲大怒,站稳身形,猛地一个转身,一脚把他军兵踹飞了出去,“他釀嘚,爷爷让你先死!”
这时候其他军兵正从囚车里押解出了高正亭等众人往监斩台上走。方钟瞅瞅比他还高的台子,也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盾步,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们可是磕过头的,今天你要杀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盾步,我草你八辈祖宗!不,十辈!”押解他的军兵怎么也捂不住他的嘴,弄得浑身是汗。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了。守护在南面的将领正是齐虎,他见状大声喝道:“该死的反叛,死到临头,还不老实。”喝声中一双眼睛瞟向高正亭。
高正亭刚才还在合计呢。这雷毅、齐虎等人为什么没被派来维持刑场秩序?是不是也被盾步秘密控制了?自从囚牢里提出九将,高正亭就知道盾步谁也不信了,要滥杀无辜了。高正亭前天就听高远说了他擒获九将的事,并且他还和九将、盾步磕头结拜做了兄弟。
高正亭当时就斥责儿子不该拿了九将,让盾步当了枪使,为此父子还闹得不愉快。今天高远为什么不言语呢?昨天的话果然被高正亭言中了,他是后悔得不能再后悔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高正亭从齐虎的眼神中看出来,今天他们要劫法场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事情生得太突然了。依雷毅、齐虎他们和高正亭协商的是等禹王的大军到来,派一人送信里应外合夺了磐石关。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前部正印先锋官熊英不按套路出牌,一到界咽关就攻打磐石关,令高正亭他们措手不及。好在的是熊英并没有打下磐石关,他们的计划还能继续实施,可高香兰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得不促使高正亭把计划提前。这也是高正亭为什么把白玉刀佩交给高远的原因。
高正亭眼神闪了三闪,意思还是隐忍,没有胜算就不要出手。磐石关现在还是盾步的地盘,劫法场那不是和阎王爷开玩笑吗?齐虎却不那么认为,一脸坚决的表情让高正亭很无奈,只得出言暗示。
齐虎举马鞭欲甩向闹得正欢的方钟,高正亭斥责方钟道:“你是哪里来的矬毛贼?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不知道盾守将暗中设了埋伏吗?!”他的意思是盾步肯定留了后手,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方钟不知道高正亭的话外之意,气得蹦了三蹦,回骂道:“高老匹夫,念你是高远的爹,小爷暂不与你计较。死了怕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方钟人小个矮但是冲天的豪气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