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初别开脸。“我要回房间。”陆铭初说。黎珩没说什么,踱步过来,递给他一只手。陆铭初伸手牢牢握住,一个借力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人一起慢慢走回主卧。中途陆铭初越想越不忿,什么叫“不像是能压黎珩的”?难不成还是黎珩压他?陆铭初肖想过黎珩再多次,也从未预想过这种情况。再说了,从下午的浴室使用时间来看,黎珩未免也太“快”了点。莫不是有什么不正常……想着想着,与黎珩交握的手慢慢收紧。黎珩默默跟在他身边,没有出声打断,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刚才聊得不愉快?”黎珩问。陆铭初抬头扫了黎珩一眼。他的语气自然,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通话内容。陆铭初随便找了个借口:“没,工作上的事。”“解决了吗?”陆铭初微微皱眉:“没有。”黎珩看了他一会,忽然伸手,在他发顶上揉了揉:“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帮我?陆铭初心念微动。也可以,你现在脱光衣服躺好就行。陆铭初清了清嗓子,决定先委婉一点,探探口风:“你说的照顾,还包括哪些啊?”整理床铺的动作停下,黎珩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你想包括哪些?”主动权交到陆铭初手上,岂有不利用的道理。“我想。”陆铭初说,“你躺好,给我暖床?”既然是同居过夜,这个暗示应该很直白了。黎珩轻轻挑了挑眉,随后点点头:“可以。”就这样?陆铭初做好了推拉一番的准备,没料到黎珩同意得如此慷慨爽快。他舔了舔唇,屈膝跪在床上。然后,看着黎珩好整以暇等着他下一步动作的目光,便不知道如何下手了。既没经验,也没提前预习,接下去呢?先从前期工作开始?陆铭初清了清嗓子,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你先坐下。”陆铭初说。黎珩面露疑惑,但还是依言在他身边坐下。他一靠近,陆铭初便又想起了下午在浴室里的场景。当时黎珩身上独特熟悉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直到两个人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陆铭初手心一阵发热,握了握拳,下定决心般扶住黎珩的肩,稍微用力一推。两个人面对面侧躺到了床上。黎珩眼里闪过一阵诧异,然后恢复正常,眼底的碎冰映着暖黄的床头灯,一副随他摆布的样子。这给了陆铭初极大信心,他吞咽了一下,做足了心里准备。然后一鼓作气摁着黎珩的肩膀一翻——黎珩纹丝不动。陆铭初:“……”陆铭初一口气卡在胸前,就着这个姿势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用了浑身力气,腰部借力,腿往旁边一撑。没想到黎珩仍旧好整以暇侧躺在床上,而他在用力的瞬间,脚踝骨传来一阵刺痛。陆铭初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黎珩一愣,也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握住他的脚踝。通常而言,扭伤在第二天痛感相对比较剧烈,肿胀也会慢慢加重。陆铭初的脚踝本就肿得厉害,外面一圈白纱布一裹,现在更加肿得像只馒头。黎珩眼底的温柔渐收,眼中流露出些许责备,蹙眉检查了许久,轻轻在上面揉按。“这么不小心?”黎珩问。陆铭初听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开裂碎掉的声音。他随手拿了一只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就地装起鸵鸟。“先别理我。”陆铭初嗡声回答。“是不是我压到你了?”陆铭初身体一僵,呛声道:“你想得美。”黎珩:“……”-旭日初升,大地被一层薄霜覆盖。陆铭初在温暖干燥的被子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苏醒。身边的位置空着,体温还残留在上面,估计黎珩刚起来没多久。昨晚他踌躇满志,但很快因为脚伤偃旗息鼓。后来因为躺在黎珩怀里太惬意,困意袭来,没过几秒直接睡了过去。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陆铭初跨下床,腿间传来不适。今天的例行晨间反应很强烈,大概是因为跟黎珩同床共枕的缘故。陆铭初撸了撸头发,下床出门。推开门,空气里传来一阵烤吐司的香气,陆铭初肚子立刻叫了一声。循着香味下了楼,果然看到黎珩在厨房。黎珩听见他笨拙的脚步声,回头询问:“怎么自己下楼了。”“腿又不是断了。”陆铭初说,“而且,我饿了。”黎珩:“等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