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僵硬,仿佛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优秀员工应该随时待命,由于前几次总让老板等待,这次小陈很早来到停车场候着。等了半小时,也不知宴席何时结束。小陈趁着时间还早,去了趟洗手间。刚解决完生理需求,懒懒散散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个高挑身影。终于来了,小陈搓着手准备上车,却看见了惊掉下巴的一幕。他的老板霸道地拽住黎影帝的衣领,径直在人家嘴上啃了一口,就在这片随时会有人经过的露天停车场。“……卧槽。”小陈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他再睁开眼,就看到那边的两人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朝他的方向转过身来。小陈左看右看,连忙猫着腰钻进车里。小陈在车后估摸着躲了半分钟,一会心痒难耐,一会默念奖金要紧,可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慢慢探出头去——板着一张脸的陆铭初大步朝这边走来。“老板,这么巧啊。”小陈腾地站起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陆铭初目不斜视,压根不理他,弯腰坐进车后座。“老板,那我们这就出发了?”小陈试探着问。陆铭初极度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小陈一边从后视镜偷瞄陆铭初的脸色,一边启动车子,又听陆铭初问:“有镜子吗?”“啊?”小陈说,“没,没有。”陆铭初啧了一声,打开手机相机,扯开t恤领口,对准自己的脖子照了照。独处过夜、接吻、脖子、找吻痕?小陈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维已经跑上了高速公路。他连忙遮住双眼,连声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陆铭初嘴角一抽:“你也给我闭嘴。”他恼羞成怒训完助理,才把注意力放回手机屏幕。手机相机的映照下,颈侧的倒计时果然重新出现,一分一秒地时钟不断跳动着。陆铭初凝神,三次跳动之后,那串已经所剩无几的时间忽然闪烁起来。接着重新亮起,刷新成了3打头的一串数字。-a市经历了几场降雨,在陆铭初离开的两天里急速降温,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染上了橙黄色。从高层办公楼中往外看去,天边只有阴云与萧瑟。陆铭初捏着一沓文件阅读,眉头在过去的两小时中,就没舒展过。宋琤坐在他对面,挑眉看向他:“怎么出去度假了一趟,反倒兴致看起来不高的样子呢?”“我应该兴致很高?”陆铭初头也没抬。“对啊。”宋琤说,“湖海庄园哎,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吗?”陆铭初斜了她一眼,闷不吭声。“说说吧,你跟黎珩到哪一步了?”宋琤撑起下巴,歪着脑袋,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而陆铭初在老板椅上转了半圈,脸上抗拒的意思写得明明白白。“不是吧。”宋琤不满,“还以为你们早就该干嘛干嘛了。这么纯情,小学生啊?”“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陆铭初凉飕飕道。宋琤撩了撩背后的卷发:“那是当然,用不用我给你出谋划策?”昨天那一个吻完全是肾上腺素飙升后的冲动,来得毫无预兆。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唇齿相贴的地方,往往很难去注意身边的事物。可是在午夜反反复复回忆起来,细节却像掉落的拼图,一片一片拼凑完整。——黎珩微微震颤的瞳孔,衬衣领口的褶皱,还有不稳的鼻息,甚至嘴唇发凉的温度。他想把这段社死的记忆删掉,但每个片段都在一遍一遍提醒他,他亲了黎珩。……宋琤打了个响指,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嘿,别发呆了。”陆铭初舒了口气,把文件拍在桌上,决定投降。“你说,”陆铭初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开口,“如果有个人吃醋,但又不愿意承认,应该怎么办?”“这还不好办?”“我当是什么呢。”宋琤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就用力抓住他的手,告诉他再嘴硬就不让你走。他要是再不服软,就把他狠狠摁在墙上亲,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硬。”“…………”亲倒是亲了,没摁在墙上。陆铭初面色凝重地站起来,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宋琤翻了个白眼,“别走啊,晚上要不一起出去喝一杯解解闷?”“晚点再说。”陆铭初拿起车钥匙,“我傍晚去趟医院。”昨天的那通电话是陆家的佣人打来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平常状态时好时坏,突然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估计是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