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去看花槿离开的方向,好像在发呆。过了一会,才有些僵硬的收回视线。紧接着,她拿出了一壶酒。又一壶。又是一壶。好似要烂醉在此地。……花槿折回自己的屋子时,那儿已经有一群人候着了。夜初鸢也从隔壁出来,在她的房间内等候。花槿给众人道了声歉,临家那些侍者立刻开始准备帮她洗漱梳妆。夜初鸢在旁边看着,忽道:“昨晚去哪儿了?”昨夜花槿一夜未归,她直到半夜才勉强睡下。今天一早,临家准备婚礼梳妆的人来了,她立刻就醒了,洗漱后什么东西也没吃,就到了花槿的房里。花槿闻言,淡定道:“去附近的湖上泛舟……阿嚏!”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临家的侍者一惊,尤其是主要管事的那个婆子,赶紧拿出了丹药,劝花槿服下。今日的婚礼,不知有多少人要来,若是新娘子在拜堂时忽然打了个喷嚏,那简直太……花槿乖乖吃了药。夜初鸢在旁边皱了皱眉,道:“昨夜你不是带了件衣裳吗?”怎么还……一扫花槿空空的双手,夜初鸢忽然想起,她回来时似乎也没带那件衣服。花槿喝了口糖水,将嘴里的苦味压下,才道:“涂月跟奴婢一起,她半夜睡了,奴婢怕她着凉,便把衣服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她守了涂月一夜,直至快天明时,才将船划回有些虫鸣喧闹的岸边。☆、如昨日夜初鸢有些无奈,大婚前夕,居然在湖里游舟一整夜吗……她有些不知该说花槿与涂月两人什么才好了。只是看周围这么多临家人,夜初鸢只得将这个话题略过去,省得她们对花槿有什么想法。之前问一问,是怕这些人瞎琢磨花槿出去一夜是做什么,现在有了答案,也没必要多说了。沉默之中,花槿像个精致的木偶人一样,被这些手艺精巧的人梳妆打扮。夜初鸢在旁边看着端坐在镜子边,被人戴上金钗首饰的花槿,眼神有些恍然。离她骤变夜初鸢走到那个扶着花槿,看着自己如临大敌的婆子,轻声道:“我来吧。”婆子一愣。“小姐……?”红盖头下,花槿的声音有些迷茫。过了两秒,她又唤了一声:“小姐?”这一次,似乎反应过来,声音要安心了许多。“是我。”夜初鸢将她的手从婆子手里抽出,放在了自己手里,“接下来的路,我送你走。”那婆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乖乖退下。“小姐……”尽管花槿强忍着,可声音中,依旧有一丝颤抖。夜初鸢的眼圈微红,“走吧,我陪着你。”如果走过这一段路,花槿就要从她身边离开,站到别人的身边。那么这最后的一段路,就让她这个小姐,陪着花槿,走完。是为了原主人与花槿的十一年,也是为了自己与花槿的两年。这整整十三年的主仆情谊,有一个很温暖的开头,那么就由她,努力给出一个,好一些的结局。夜初鸢轻轻握住花槿的手。花槿动了动手指,也握住了她的手。两人走过了不算长,又漫长的红毯,然后朝台阶上走去。一步又一步。夜初鸢将花槿带着,离临君煌一步步的近了,最终来到了临君煌身边。她看着临君煌,眼神无比认真:“她是我的亲人。”临君煌看着她,回答道:“我不会辜负她,如我之前承诺,她这一生,会自由、平安。”夜初鸢抿了抿嘴唇,忍住了眼眶的酸涩,颤抖着,将花槿的手,放到了临君煌手中。临君煌握住了花槿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两人转身,背对夜初鸢,朝着高处走去。夜初鸢站在平台上,仰头看他们步步登高,即将上到临家家主所在的平台,拜天地,拜父母。夜初鸢默默转身,不想再看。然而,就在夜初鸢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了喧嚣声——“什么人?!”“有刺客!”“拦住他们!”……凛冽纵横的杀意,在身后扫荡碰撞!夜初鸢浑身一僵,倏然转身。只见上方台阶,一个好似折翼枯蝶的单薄身影,朝她倒飞而来!下意识的,夜初鸢抱住了那个身影,倒退好几步,差一点就要跌下平台!夜初鸢抱紧了怀里的那个人,半跪在地上,低头看去,表情瞬间呆滞。而在她上方台阶,一群黑衣人与临家人激斗在一起,手段凶猛狠辣,不计代价。凡是被砍中的黑衣人,身上一阵绿光泛起,然后变成了一截木头,啪的一下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