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右手按在刀柄上,眼睛瞪得滚圆,盯着曹林,气势汹汹,随时会一刀柄砸下来,隔壁的囚犯吓得靠在墙上。而曹林却是视而不见:“我要见丞相。”
“丞相?”狱卒惊异的打量着曹林,仿佛想起了什么:“哦,你就是丞相府的四公子吧?请问您有什么事?”
有戏!曹林精神一振:“你到丞相府给我送个讯息,自有重赏。”
“送迅息?我可没那个胆!”狱卒一口回绝:“丞相的赏赐我也想要,可是,木云大人的棍子我可受不了。钱是好,也要有命花用才行。”木云真是个滚刀肉,连狱卒都怕成这样,曹林甩了一串国骂给他,眼一瞪道:“我是冤枉的,你不给我送讯息,丞相饶不了你。”
狱卒赔着笑脸:“公子,你放心好了。大人可说了,不管是谁的亲戚,哪怕是皇上的小舅子,也不能送讯息。若是有人责罚,郅都大人顶着,轮不到我。郅都大人刑罚不避贵戚,就是皇亲国戚也得惧七分,他说话算话,丞相权势虽大,也罚不到我身上。”这个木云还真不好对付,曹林在现代也是阅人无数,就没有遇到如此难以对付的人,大是头疼。
狱卒笑容满脸:“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冤枉,就没有人说自己有罪的,公子,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你真要没罪,木云大人自会还你清白。”也不等曹林说话,他转身就走。曹林望着狱卒的背影,想吼又吼不出声,晦气到家了!
曹林靠在墙上,慢慢滑到地上,仿佛掉进冰窖里,全身发冷,这个郅都,我记住你了。隔壁的囚犯离曹林远远的,再也不敢来骚扰他,他可惹不起丞相。
“林儿,林儿!”杜玲的呼唤声把曹林给唤醒,曹林一瞧,只见他的生母杜夫人双眼通红,一见曹林受苦,眼里泪水就涌了出来,哭得跟泪人似的。
“阿母!”曹林一见杜玲,心田里流过一股暖流,握住她的手,一颗心这才定下来,讯息终于能传出去了。
“林儿!呜呜!”杜玲一边流泪,一边在曹林脸上抚摸,生怕失去宝贝似的。
“阿母,你毋用伤心,我是冤枉的。”曹林安慰起来。
“林儿是冤枉的,阿母信!林儿淘气,爱玩儿,但绝不会闹出人命,定是有人陷害你。毋晓得是哪个没良心的这般陷害林儿!”杜玲对曹林是无条件信任。
虽是安慰的话,可曹林听在耳里,暖在心头:“阿母,当时我是踹过那人一脚,可是,阿母你想呀,我一脚能踹死人么?我没练过武艺,力气小,我打这人一拳就跟搔痒一样,怎么会一脚就踹死人呢?阿母,你快回去给阿父说。阿父武艺高强,你一说,他就明白。”
原本是来探监,没想到有如此收获,杜玲眼里放光,欢喜无限,眉梢儿绽放出一朵鲜花:“林儿,阿母信你,阿母这就回去见你的阿父。林儿,你休要胡思乱想,你阿父一定能救你出去。这是阿母给你带的吃食,你用点。”
曹林接过食盒后,杜夫人在曹林脸上抚摸一阵,万分不舍的离去。曹林望着杜玲的背影,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想道:只要信息送了出去,以曹操的权势,应该能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未央宫,养心殿。刘宏个头高大,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坐在御座上,望着跪在地上的郅都。
“木云,你可拿人了?”刘宏轻启金口,声音清越中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禀皇上,丞相已把曹林送到京兆府。”木云忙回答。
刘宏穆穆威严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算他明事理。木云,朕知道你刑罚不避贵戚,长安的王公贵族多有不法之事,就是他们的子弟,他们的仆佣也会仗势欺人,没少做伤天害理,欺压百姓的事。我现在就是要你好好惩治惩治他们。”
丞相府,曹操正埋头处理公务,短案上堆着成堆的竹简。。
杜玲快步进来,冲曹操行礼:“妾身见过丞相。”
“哦!”曹操抬起头来,有些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处理公务时,不许说家事。”
杜玲从牢里兴冲冲赶回来,没想到却是当头一棒,强抑泪水:“丞相,妾身不敢打扰您处理国事。可是,此事太过紧急,有关林儿的性命,还请丞相给妾身片刻之暇,容妾身尽言。”
“说吧!”曹操想了想,实在不能拒绝。
“谢丞相!”杜玲强抑欢喜,尽可能把话说得平静:“丞相,适才妾身去牢里看了林儿,林儿的确是冤枉的……”
“冤枉?”曹操嘴一扯,嘴角的纹理蜿蜒曲折,破口而入:“喝醉了的醉汉总是说自己没醉,打了败仗的将军老是说没败,触犯律汉的囚犯总是喊冤,这话,你也信?逆子不成器,满嘴胡话,他的话你也信?他踹上十脚八脚,他也只说是一脚。他身边的那些人,能不为他说话?典伟。”
杜玲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妙,板着一张脸的典伟已经快步过来:“见过丞相。”
“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号令,不许她出府一步。”曹操下达了命令。
“诺!”典伟冰冷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主母,请!”
“丞相,您要相信林儿,他真的是冤枉的!”杜玲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可是典伟只认曹操的命令,既然他已经下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拖起杜玲就往外走。杜夫人一纤纤一弱女子,她哪里有反抗之力,唯有给拽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