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予和莞尔一笑,推辞道:“伯母,我哪做得了那么多衣裙。”
杨氏咯咯轻笑,拉着她往门外走,耳坠子左右直晃,“当然做得,我乐意给你留呢,旁人可都不如你穿着好看。”
二人登上马车,一炷香时间不到,便到了大相国寺的山门前,但见人山人海,摊子货架到处皆是,各色商品,一应俱全。
旁边摊贩卖的狸奴毛色油亮,闭眼舔着前爪,另一只橘白相间的忽地扑它身上,两只小毛球儿登时滚作一团,徐予和被这憨态逗得合不拢嘴,步子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杨氏回头,不放心地叮嘱:“今日逢三,正逢庙会,人多着呢,你且跟紧些,莫被人流挤散了。”
徐予和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提裙跟上。
又过了几道门,里头依旧熙来攘往,敬香中人有不少是身着襕衫的举子,看来亦是请神佛庇佑高中的,她随杨氏接过僧弥赠的三支清香,放入烛台点燃,举至眉心,祈愿菩萨让母亲早日病愈,而后将香插至香炉,俯身恭拜。
风吹铃动,声脆悦耳。
似是菩萨听到人们的祈愿,差山风作出回应。
殿内菩萨居高而坐,却慈颜善目,垂视着芸芸众生,两人神色虔诚,跪在蒲团上对着菩萨拜了又拜。
徐予和扶起杨氏,犹豫道:“伯母,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杨氏轻抚发髻,把松动的金钗按回去,“何事吞吞吐吐的。”
徐予和迈过门槛,眼睫低垂,“回来路上遇到了刺客,被一位年轻相公所救,那位相公,估摸着是宁王,跟着他的人,腰上都挂着枢密院的牌子。”
杨氏忙转过头,攥着帕子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通,“这么大的事,怎的现在才说,可有受伤?”
徐予和唇角浮起浅淡笑意,挽起杨氏的胳膊,“没有没有,伯母放心,我与母亲都好好的。”
说到这里,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母亲想备些厚礼送过去,又怕伤了爹与陆伯伯的关系。”
杨氏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宁王赵洵是新党,而他的夫君陆敬慎认为新政过于冒失,破坏两国和议不说,还有违祖制,故而一直反对,双方斗争不断。
“救命的恩情,备些厚礼那是应当的,再说了,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儿,且让他们弄去,与咱们可不相干。”
“伯母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知恩图报,杨氏并不觉得有错,“还得多送点,总不能让人留下话柄,说咱们不知礼数,要是你伯伯真不乐意了,我帮你们收拾他。”
接近晌午,大相国寺里的人反而更多了,商户叫卖连天,争相抛售货品,小食摊上几乎座无空席。
恰好有两名食客喝完饮子,从圆凳上起来看对面簟